着大半日看下来的感觉,慢慢地道,“若非要比喻的话,这样的人就是古时的游侠儿,性子鲁直易冲动,但是对朋友却会时时放在心上,不必担心他会泄密。”
再说了,他也只是写了只要有醉仙楼一日,便有柳兄一日的酒罢了。严格来讲,只是承认了自己与醉仙楼有关系,若真有什么麻烦,也不过是一推二五六就能解决的事。
“游侠?像是李太白诗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那种游侠?”京墨的眼睛刷得一下就亮了,想起刚才柳湘莲利落的动作,不自觉有些向往。到底年纪还小,平日里再沉稳也不是林瑜这个新瓶装旧酒的,说起来他也不过十二岁,放在林瑜上辈子,正是皮得人神共愤的时候。
林瑜轻轻敲了他脑袋一下,道:“叫你看的大靖律都白看了不成,还十步杀一人。真要这么干,回去先叫张忠给你狠狠操练个几年再说。”
京墨摸了摸被敲的地方,做了个鬼脸,道:“那大爷是想柳大爷做朋友?”
林瑜看他一眼,叹道:“我下手蛮轻的,敲坏了脑子不成?”见他一副不甚明了的样子,气得摇头,道,“自己想去,想明白了再与我说话。”
京墨登时苦了脸。
回到府上,林瑜先去了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舒适地衣袍。刚松快松快就听白术说后面太太叫摆膳了,林瑜只好又起身。
林家主子少,如今加上林瑜也就四个人,是以贾敏常叫了一同用餐。要不然,各自在房里用的话,真是一连几天都能遇不上了。
到了后院林瑜和林如海正面遇上,两人恍若无事一般,默契地丝毫不提刚发生不久的事,笑吟吟地一个陪着贾敏一个伴着黛玉,将晚膳用了,各自回房。
过了片刻,林瑜这才出现在林如海的书房里头。
林如海一见他就笑骂道:“亏得我那般担心,你倒好,回府了别的不论,先紧着沐浴更衣,外头真有这般不结不成?”他这个侄子一般人家还真是养不起,一天光沐浴就两回。要是出门了,次数少不得再加。
林瑜笑道:“不过几个毛贼罢了,堂叔又何必忧心。”早些年,比着阵仗更大的他都遇过了,要知道林松这人狠起来可是真的狠毒。
林如海叹道:“同样年纪的人遇上这种事哪一个不吓得双股颤颤,你倒好,没事人似的。”脸上容色半分不改,果真是个人物。
林瑜但笑不语。
犹豫了一下,林如海看着林瑜含笑等着解释、完全不准备自己开口的样子,组织了一下语言方道:“今日除了这事,你可还有遇上别的?”
林瑜便将那个都转运盐使司岳同知的发难说了,又道:“堂叔,看样子您这位子可不好坐。”
林如海笑了一声,道:“天底下又哪有便宜的肥差呢?”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暂时别拿这事与自己的侄子说。倒不是面子上过不去,这人精得鬼似的,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只是,现在盐政上的事他倒还支撑得住,还不至于需要搭一把手的地步。
林瑜一瞧他的态度,便知道了自己这个堂叔是没有让自己分忧的意图了。他了然地点头,应诺道:“堂叔放心,别的不说,这个府邸我保管帮你看得牢牢的。”
林如海欣慰地抚须。
准备退出去的林瑜想起被抓起来的那几个打手,回身道:“那几人已经压下去了,还没审呢,这就都交给您了?”
林如海点了外头的管家道:“叫他去办。”
走到外头,林瑜低低地换了一声:“辰子。”一个身穿普通家丁衣服的年轻大汉走阴影中走出来,沉默地站在林瑜的面前,听从吩咐。林管家定睛一看,心头一跳。这人穿着林府的服饰,脸却陌生的很。这,还没老眼昏花吧!他心道,就听这个林大爷开口道。
“你带着林管家去交接那几个毛贼,不必再回我。”
辰子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就像是他整个人一样,要不仔细辨认几乎难以让人察觉。
林管家一边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着,一边跟在这个叫辰子的年轻人身后将老爷吩咐下来的事情给办了。将人好好的关在了地窖,管家再与林如海回话时,忍不住道:“论理老奴不该说,可是……”他将刚才那个辰子的事说了,之前思来想去,他还是没能想起来这府上有这么一个人。
一个只听信林瑜、能在这府上随意来去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林如海沉默了一下,心道,怪道他敢说能报这府邸平安,原是另有依仗。这才在管家忐忑不安的眼神中开口道:“我知道你担心些什么,只是我偏偏是这么个处境,这一家子还能指望谁?连瑜哥儿都信不过的话,可就真的有可能全折了。”再者,刚来扬州的时候立规矩,在他的授意下,瑜哥儿是插了一手的,就算现在想防备,也来不及了。更何况,林如海私心并不想放着林瑜,他叹了口气道,“便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他不会做什么的。”
这一点,他还不至于看错人。
将人交出去之后,并不意味着林瑜就完全不关心。只是他的控制欲还没强大到连这种小事都要事无巨细的了解的地步,回头有了结果,想必林如海也会告知他的,毕竟这一次他是遭了无妄之灾。
回到自己的院中,林瑜无语地发现京墨垮着一张小脸还在苦思冥想,叹了口气,心道才学是有,偏偏这方面不大开窍,若还这么下去,就真的只能当辅助类的活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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