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平日里过得还没有他们的仆下舒坦,这到了关键时候,这一份血缘就能给他保命。
柳湘莲也是不赞同的摇头。
林瑜不是硬顶着想如何如何的人,既然知道暂时动不得这一层的人物之后也就暂时放下了。以卵击石并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他的内心也知道,仅仅是手下的掌柜的囤积居奇、买通人手意图烧毁府衙这一殿罪名根本不足以给他定下罪名,他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说自己不知道就完了,横竖有人顶罪。
就算能从那个崔老的口中挖出主使人,人家身在泉州府,他也没办法越过泉州知府去抓人。而这么些年一直没事,可见泉州知府那边他们一向打点过。
“罢了,无论是那个旁支还是那个家生奴才做得,我只管叫他这一宗生意血本无归。如今府衙现在缺钱缺药,正好顶上这个缺口。”林瑜冷声道。
王子腾点点头,他是不怕什么乌拉氏的旁支庶族的,但是要他直接去要了人家的脑袋,不是办不到,而是太麻烦,更不能名正言顺的来。
等柳湘莲说完了要说的话先行告退休息的时候,王子腾方出言安慰道:“不过是个不长眼的小东西,若世侄实在气不过,世伯给你出气,管饱悄无声息地就叫他没了小命,如何?”
林瑜摇摇头,道:“谢过世伯好意,不过不用了,这一宗生意赔干净了,够他肉痛的。”再说了,只是一个人而已,死了又如何,还不能昭告天下他又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比起暗搓搓地刺杀一个人,他更想要做的,是抽去这群人赖以生存、享受特权的土壤。失去了根基的时候,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
在此之前,他会将这些事好好的记下心里,每多一笔,就是时机到了的时候,他们身上洗脱不去的罪证。
第二日,林瑜已经不去管那些被抓起来的商户到底如何了。反正运气最好的,也不过和最开始的那一个一样,发配去收容堂做活。这还是在兵士们确认过这些人没有什么除此之外太大的罪孽的时候,不过能做出在天花横行的时候太高药价囤积居奇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在仔细的审查之后,除了一个因为有邻居说好话求情,表明他私下里有偷偷地给他们送药被饶过了死罪,与前头的那个胖子一般去收容堂干活去了,其他的都没有逃过一个人头落地的结局。
行刑那天大概是林瑜来了兴化府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百姓。
那些百姓看着那些无良奸商的眼光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原本还妄想着自己的主子会不会来救自己的崔老在面对这样的目光之时,都忍不住胆寒。能愉快地决定抬高价钱叫他们都去死的畜生,也终于在所有他看不起的褴褛百姓面前低下了头。
随着一颗颗脑袋的落地,一阵阵的欢呼声过去。一个耄耋老人颤巍巍地对着端坐高台之上的林瑜跪了下来,一个又一个,最后在场的所有百姓匍匐在地。
林瑜听着一声声传至自己耳边的青天大老爷、多谢老爷做主等语,有老人、有壮汉、也有拉着小儿的妇人,童稚的、清脆的、柔亮的,还有沙哑的,一声声真挚的感激一句句诚心的祈愿狠狠地灌进他的内心。
良久,林瑜稳了稳自己的声音,轻声对自己道:“这就是人心。”这才是天下!
林瑜和王子腾走了,留下兵卒给还留在场上的百姓宣读最新的规定。
虽然这些百姓不会很明白,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按着知府老爷的定下的规矩去做。威望已立是一部分,另一部分这些规定上并没有什么强制他们费钱的东西。
无非是若有新的病人交与兵卒送去城东新的收容堂;五谷轮回之物不可乱倒,交与专人处理;每日食水须得用柴火烧滚,若没钱买柴火的,就去城西,那里有人专门供给加了草药煮滚的开水。说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像是五谷轮回之物原本就有粪行的人清早收了去,只是后来疫病横行,这些人也就不来了。
如今,样样都有人开始重新管起来,倒叫百姓们有一种终于快要结束的感觉,对新来的小知府更信任了一些。
另一边,一行人回到府衙,王子腾偷眼看看身边沉默不语的林瑜,想起之前耳边飘过的一声声英明一句句感谢,只道他还是为没有抓到真正的罪魁祸首而感到内疚。心道,到底还是年纪了一些,哪怕再算无遗策,心还是热的,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心情激荡。
生怕他会一时冲动跑去泉州府去找乌拉氏的麻烦,反而坏了牛痘的大事。正要开口安慰,却听林瑜道:“直到那个崔老人头落地,也未见泉州那边有什么反应,向来那人是不会管的了,这一宗生意只怕也是被放下了。”
王子腾忙点头道:“这么长时间了,咱俩都没有接到任何的拜帖,看来那人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应该是放弃了。”也是,他好歹也是一个正一品的统制,哪怕圣眷不如从前了,到底还有一份威信在。就算是乌拉氏家族的人,轻易也不敢动手,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旁支,还为了这么一份浅薄的药材生意。
林瑜年级虽小,但是六元及第的名头是看得见的,又有常大学士还在京城之中,当今怎么也不会往了这个在关键时刻一句话不多说,收拾行李就往爆发大疫之地的少年状元郎。
“集起全府城的药材,应该够了,纵然还有短的,再想法子起来也容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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