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皂靴乃是公服所配,一般人且穿不得。再者,一个要随时随地伺候人的管家又怎么会穿这么长的袍子,不嫌碍事么?
“而且,一个府邸里头的管家的手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积年的老茧。”林瑜缓缓地与他解惑,就像是平日里解答京墨苏木他们的问题一样,末了,还笑问了一声,“懂了吗?”
王子腾一挥手,那副手就提着人带下去了,等待他的还不是就地处决,大约是比这个更凄惨的刑罚。不过,这就不是林瑜管得了的,自有王子腾上奏京城。
等人被带下去之后,王子腾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世侄怎么看出来他才是真货的?”他只道此人不对劲,可没想到如今府牢里头关着的是个假货。
林瑜就摇头道:“小侄原本只是诈他一诈,却没想到果然如此。”又道,“怪道他这般火急火燎的出此下策,若是不在其他仆役指证他前离开,这李代桃僵之计也就失了用处。”
重新搜寻一边,果然都各个角落里挖出来好几个真正的仆役,以及那个可怜的管家的尸体,逃过了天花却依旧没有逃过人心。林瑜命就地安葬,这时候也没什么条件准备棺材了。
按照那些仆役的说法,上头几个大人要么得了天花没了,要么叫人给杀了,没被杀的身上还挂了一个从贼的罪名,也用不上。
“还真是要什么没什么。”林瑜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这些人七嘴八舌说来的信息,又问,“那么吏目里头也没有什么可用的咯?”
战战兢兢地站在底下的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有一个胆大一些的中年长随上前回道:“回老爷的话,他们多是本地人,前头天花传出来的时候,就家去了,小的们实在不知。”
林瑜边点点头,心里盘算了一回,便道:“先带本官去一次府库。”又像子鼠道,“你去前头,把账目拿了来。”所谓天下胥吏皆可杀,今日一瞧果然有些道理,遇事一缩头,要他们作甚!
还是那个中年长随,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领着林瑜向着府库的地方走,又试探地问道:“这府库的钥匙叫贼子给藏起来了,也不知?”
“这个容易。”提着一把宝剑进来的柳湘莲一扬手道,“这不是拿来了?”
原来刚进城的时候柳湘莲就与林瑜知会了一声,悄悄地兵分两路去找他那些酒肉朋友去了,只没见着人。不过看着屋内痕迹凌乱但并没有血迹,柳湘莲就知道他们大约避出去了,干脆回了府上。
刚到府上呢,正好遇上出来找账目的子鼠,只是账目还没找着,倒是先找到了一串的钥匙。想着自家大爷用得上,就托柳湘莲先送进来。
“要是这个不行。”柳湘莲举起自己的宝剑,笑道,“还有这个呢!”
林瑜见他只身一人回来,就问:“没找着人?”
“那几个向来鼻子灵通得很,只怕知道情况有异,就想法子避出去了。”柳湘莲道,神情上看得出来并不紧张。
正说着,不过片刻就到了一扇乌油油的漆桐大门来。知道这就是府库了,柳湘莲忙举起手里一连串的钥匙,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子之后,略试一两把,果然就开了。
那长随忙将手里提着的灯笼高高挂起来,取下里头的蜡烛,先进里头点起里面的油灯。
林瑜借着光一看,许是秋收刚过,下头的丁税已经缴上的缘故,这府库里头暂时还算是满满当当。幸好他催着王子腾尽早攻城,否则等府库叫人给搬了干净之后,他还拿什么来救人?
当然,拖到那时候,只怕也没几个人可以救了。
看来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林瑜头也不回地对悄悄出现的子鼠道:“你连夜清点一下这里头的财物之后再来回我,丑牛回了吧?”
“回了。”柳湘莲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说话,声音低沉还带着一些微微的沙哑。
“库银能直接用么?”柳湘莲常年混迹市井,自然知道这是让这是要运上京,每年终的财计也是衡量一个官员能力的重要依据。
“要在平时自然动不得。”不过,林瑜在临行前已经请过皇帝谕旨,若是兴化的税银若是已经收了,就留做此次赈灾的使费,不许国库再另拨款。若是还没收,那就请免去此次兴化百姓的赋税。
柳湘莲听了,反倒是担忧起来,不向国库伸手听着好,只是这些税银用作赈灾也不知够不够用。
“自然是不够的。”林瑜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问题呢,幸好现在有王子腾在,人手是现成的。按理来说,使唤了人家就得给劳务费,不过想必这时候也没人敢问王子腾要这个。虽说做将军的不大好完全忽视地下兵士的民意,但是出征的军饷本就御平日赋闲之时不一样。再者这一回又是特特挑了出过天花的人,官府还另添了一些。这些林瑜都是知道的,是以,使唤起来毫不心虚。
按照林瑜的计划,本来是与王子腾商量一下,先在整个仙游县城实行军管,实行重法。结果连夜看过账本,又听了子鼠报上来的数目之后,改变了主意。
王子腾听林瑜来借人也不惊讶,只是问道:“也不知世侄想做什么?”
林瑜弹了弹手里头的账目道:“先等小侄去抓几个胥吏回来,再与世伯交代。”说着,扬鞭去了。
林瑜策马打街边过,一边留神街道两边。除了少少几家铺子还开了半扇门子之外,大多是大门紧闭。街面上也没什么人,偶尔他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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