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一人独自坐在罗汉床上,神情呆滞,仿佛有万般心事而齐屹魁伟的身影背对着门口,听到他们来了方才转过身来
齐峻还没来得及出声跟大哥打招呼,窒蹭地一声,便从罗汉床上直起身子,朝齐峻喊道:“你们来得正好!赶紧过来替为娘劝劝你大哥他又要扔下一家老鞋去边关打战让他赶紧跟陛下请辞去”
齐峻抬起头望向大哥,表情中带着惊诧
齐屹面沉如水,旋尔嘴色浮出一抹苦笑,无奈摇了摇头,朝母亲继续解释道:“儿子这不没法子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宁国公世袭罔替的爵位这种差遣哪里是说推就能推得掉的?!”
窒却不听他解释,马上找了个例子反驳:“昌平侯府也是世袭勋爵,怎地没见他家子弟到战场上去搏命?”
听了母亲这话,连齐峻的眉头都开始打起结来,觉得窒的话甚为不妥
这昌平侯府,连舒眉都知道乃是京里出了名的破落户儿他家除了祖上荫恩传下来的虚位爵封,加上一些封田祖产,日子过得甚是艰难虽说破败下来了可偏偏他家子弟偏偏没一个反思进取的,不以此为耻,还继承父祖辈传下的奢靡做派跟那些五陵少年整日不务正业,飞鹰走狗,为祸乡里
话刚说完,窒也觉得似有不妥,遂掩口不再言语了屋内顿时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窒也觉无趣得很,忙自己找台阶下,补充道:“为娘这不是为你着急嘛?但凡你膝下有一儿半女的,我也不这样死命拦着你如今新人刚刚进门,你就又要离开为娘何时才能抱上孙子?”
说着,她作势又哭起来,舒眉忙过去出言宽慰她
谁知这一安慰不打紧,窒转过脸来,把一股怨怼转移到两小的身上,冲着齐峻埋怨道:“你们两个也是不让人省心的!之前闹闹别扭也就算了,到如今也没能……”
窒话虽未讲完,可屋里的其他几个,都明白这话里头的意思
舒眉赧然地垂下头,不敢看向这母子三人,齐峻更是一脸无辜和尴尬的表情
看到他们小两口的神态,齐屹甚是惊愕,想到一种可能,心里不由连叫不好
这两小东西不会还没和好?!不然,怎会是这副神态?!
这丫头若还是一门心思想要离开齐府,那他不在京中的日子,没人压制住四弟,那浑小子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高氏和她表妹都是惯会四机的,若他们夫妻俩不能同心协力,宁国府的情形恐怕不会太妙
想到这里,齐屹低头沉思起来
窒不知他们各自在想起什么,对他们兄弟俩的数落,并没有因没人接话便停下,只听得她愤然道:“难不成你们兄弟俩要看到,府里的爵位将来被二房抢走?!”
见母亲越说越离谱,齐峻不由出声阻止她:“二哥也是父亲的血脉,母亲莫要再提这种话了”
窒一时语塞,刚想趁机再教训小儿子几句,齐屹这时出声打断他们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摆饭!儿子明日清早就要开跋,今儿个咱们开开心心吃顿团圆饭
见劝说儿子无果,窒脸上的悲切又出来了可她也没别的法子,只得盼老天爷保佑了
窒把手一挥,吩咐舒眉道:“到外面通知摆饭!”
舒眉应了一声,抬脚正要出去,听到齐屹在后头追了一句:“顺便到荷香苑,把七弟和芙姨娘一并请来,临行前全家人一起聚聚!”
舒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大嫂那边呢?”
齐屹睃了她一眼,解释道:“不用管她,听优昙讲,一大清早她就回娘家了”
舒眉点了点头,只身出了内堂
这顿团圆饭,大家吃得颇不是滋味尤其是窒,只要她一想到儿子上战超且没他父亲护着,心里便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这时就是拿龙肉出来,她也吃不出滋味来的
嫡母情绪不佳,齐巍和他姨娘自然不敢造次齐屹兄弟俩各怀心思,舒眉则在考虑,府里没保护神在了,她是不是该跟齐府告别了
一顿饭下来,气氛尤为压抑
众人离开霁月堂时,齐峻被他大哥叫到碧波园舒眉本打算跟去的,可转念一想,他们兄弟俩或许有体已话要讲,一起去怕有些不太方便,还是等齐峻返回了再去不迟,遂带了雨润直接回了竹韵苑
等她从净室冲完凉再出来时,正好碰到优昙匆匆赶来相请
“国公爷要奴婢叫四夫人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她毕恭毕敬地说道
让雨润帮她重新梳好妆后,便跟着优昙出了院子大门
此时,夜色渐浓,月上梢头,齐府好几处的院落,还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毕竟,家主即将远行,不仅会有一些府兵跟随,就是行李辎重,少不得也要有人打理一番
想到齐峻还没回来,舒眉跟引路的优昙问了起来
优昙摇了摇头:“奴婢不太清楚,或许还在楼上,或许已经离开了奴婢刚才过来时,见到四爷怒气冲冲地下来了……”
他们兄弟俩又起争执了?
舒眉停下脚步,一把揪住对方的袖臂,问道:“他俩因何起的争执?”
优昙摇了摇头,无奈地答道:“主人会客期间,若没得到允许,奴婢是不能在旁边偷听的……”
舒眉顿时明白过来,定是齐峻跟他大哥发难,特意摒退了左右
被优昙再次带上听风阁顶层时,舒眉一进屋就朝四周望了望,并没发现其他人的身影,她便放下心来
“坐下谈!”齐屹指了指对面,嘱咐道
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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