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城的城府, 绝不是嵇闯这样年轻又单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男孩所能看透的。
他为何在狱中偏偏喜欢逗弄嵇闯?
为何嵇闯明明入狱时间不短, 却偏偏在极短的时间内会对他,而不是别人, 产生感情?
严城又为何好心地将嵇闯从监狱捞出来, 还派人送嵇闯回家?
严城又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态度, 根本对嵇闯没有感情, 而是拿他当玩物取乐?
他若一开始就坦荡告诉嵇闯,自己对他没有感情, 他们会是包养关系,嵇闯还会如此吗?
嵇闯虽然因打架斗殴致人死亡, 但是他其实并不是天性凶暴,也不是天生的杀人犯,这一次的错误, 令他决意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性并不坏。
从17岁入狱,在狱中那几年并没有令他心智迅速成熟,相反,他依然保有他那个年龄的单纯和简单。
而他面对的是在社会中尔虞我诈中历练出来的社会大佬,人心被肚皮层层包着,他不会知道有些人的心会脏成什么样。
而贺也要做的是,让这个心脏的大佬尝一尝被玩弄的滋味。
啧。
贺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简陋的牢房内。
薄片一样的褥子紧紧贴着硬床板,咯得他肩胛骨生疼。
除了褥子太薄,也是他太瘦的缘故。
他身上穿着灰蓝色的条纹囚服,整个囚室散发着阵阵怪味,对面床上的室友呼噜打得震天响。
嵇闯的记忆中,他的室友是个大肚的胖子,在他们这个区,属于底层。
此时的时间点在嵇闯刚入狱,他平安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这里属于关押重刑犯人的区域,a区,里面不乏一些丧心病狂、心性残忍好斗的凶戾犯人。
嵇闯送来的时间在晚上,也就附近几个囚室的犯人知道13号牢房多了个犯人。
不过,很快,他就见识到了这里究竟有多么可怕。
他两个多月,进了七八次医疗室,不要命一样干过一个身材比他壮硕的成年壮汉,才勉强没有沦为底层,受人奴役、唾骂、殴打,甚至成为泄/欲的对象。
在这里,只要没弄出大乱子,狱警不会过多干涉囚犯间的事情,想安稳过活,首先要让其他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想欺负你就需要付出点什么,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有所忌惮。
这只是监狱教会他的一点生存法则。
贺也提取了有用的记忆后,便起身下床,在地上练起俯卧撑。
这具身体太瘦,力道也逊色,他要尽快将身体锻炼好。
要想在这里毫发无损,显然有一个好身体至关重要。
他晨练完之后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牢房灯光亮起,与此同时,尖锐的哨声充斥整个a区。
胖子猛地坐起身,敏捷程度与他的体型完全成反比。
看到贺也,他浑浊的眼神呆滞,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其他囚室犯人起床喝骂声不绝,贺也耳尖动了动,还能听到踢打到r_ou_的“噗噗”声。
整个a区蔓延着一种躁动而又戾气丛生的气场。
听着这些声音的贺也,隐隐一股烦躁的情绪从心中升起。
胖子见他没有动作,走向囚室一角的洗手间。
贺也喊了声:“站住。”
胖子身上的r_ou_抖了抖,顿住步子,低着头,也不回头看。
他在惧怕自己这个刚来的室友,哪怕对方才17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室友很危险——这种小动物般的直觉救了胖子很多次。
贺也没有管他,从他身边越过,率先进了逼仄的小洗手间内。
他小便完,然后洗漱。
洗手间里没有镜子,贺也缓缓握了下拳,他全身的力气全部调动,最多也就能使出两招大招。
很快第二遍哨声响起,牢房的栅栏门被打开,犯人们在装备枪和警棍的狱警的警告声中,排着队一个一个前往餐厅。
这一路上,贺也收获了许多凶狠而又不怀好意的眼神。
他也没有闲着,但凡是与他双目交接的犯人,他都在心中大概估算了自己对上对方的胜算有多少。
而莫卡则侵入到监狱长办公室的电脑系统,神不知鬼不觉调用了其中的犯人档案。
a区,死刑犯(缓期执行)有五人。
这五人里,有四人认命,不关心狱中的争斗。
只有一人,脸颊一侧有个刀疤,是a区的老大之一。
围在他周围的大多是判了无期或者几十年的犯人,他们各个都是好斗逞凶的分子,对于能否放出去已经不报希望,打算牢底坐穿。
除疤老大之外,还有三个小股势力,人手比不上疤老大,但是他们同样也不好惹。
在这里,欺负新人就是枯燥乏味的监狱生活中的调剂品。
一阵阵怪笑在贺也进入餐厅时响起。
恶意的、戏谑的、扭曲的笑容在这些囚犯脸上绽放。
空气中的不安因子躁动地浮动。
最底层的囚犯有的将自己缩成鹌鹑,降低存在感,有的不着痕迹地盯着贺也打量,然后露出点点快意的笑意。
处于“食物链”底端,身处压迫当中的弱者,他们或许比有些“强者”还喜欢看到别人倒霉。
似乎这样,他们苦闷的心情就能够得到缓解。
同住的胖子属于窝成鹌鹑的那一波,远远在人群中注视着贺也。
全部犯人进入餐厅后,餐厅的闸门轰隆落下。
狱警并没有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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