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关雁他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坐下来,挫挫腮帮子,“咱们现在孤儿寡母的,双拳难敌四手,等你爸出差回来,我非让他去打听打听不可,看看到底是哪帮龟孙子这么无法无天,大白天的就敢行凶!”
“行行行,到时候我一定陪着您上门跟人单挑去行不?”关雁好不容易把他妈给劝回了家,回到病房,陈森看着他,“你也回吧,我不用人陪着。”
关雁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没好气:“你以为我想陪你啊?这都是看在我们家太后的颜面上!”又冷哼一声,“傻逼!”
陈森自知理亏,难得的大肚受了这声批评。
关雁又问:“这事真不告诉司南?”
陈森摇摇头:“这事到这儿就该了结了。”
关雁有些发愁:“你这情况也瞒不住啊!”
陈森:“能瞒几天是几天,等回学校就说我出车祸了。”
“您还真舍得咒自己!”关雁翻了个白眼,自己找地睡觉去了。
星期天下午,关雁一进寝室就被吓了一跳。
司南坐在书桌前,面朝着门口,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你来这么早?”关雁拍拍心口,看着司南格外的心虚。
“我妈做的r_ou_脯,尝尝?”他把手里袋子递过去。
司南接过来,打开,扔了一块进嘴里,嚼了嚼,很好吃。
“陈森呢?”
“哦,他老家有点事,请假回乡下了。”关雁把换洗衣服拿出来往衣柜里放,斜眼看了一眼,结果跟司南视线撞了个正着。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关雁干笑两声。
司南没事人一样的点点头:“今天一早回的?”
“嗯,说是他爷爷生病了,他妈让他请几天假回去陪陪他爷爷。”
正好这时候许旭进来了,手里同样提着大包小包,关雁连忙上前去接东西,把话题带了过去。
“你这拿的都是什么?这么重!”
“我妈煮的腊r_ou_,让我给你们带点尝尝。”许旭嘿嘿一笑,“我爸还偷偷给我塞了两瓶梅子酒。”望了一圈,“陈森呢?”
“老家有事请假回家了。”司南说。
关雁额头上冒汗:“别管他了,这腊r_ou_熟的吗?可以直接吃吗?”
许旭:“可以啊!”
“我尝尝。”关雁拈了块r_ou_喂进嘴里,装作不经意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司南走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周五晚上,关雁把他妈煲好的骨头汤送到医院,看着陈森喝完,拿着饭盒前脚刚走,后脚司南就进来了。
陈森好像也没有特别惊讶,还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司南沉默的走到病床边坐下。
陈森看着他从进屋起就开始皱紧的眉头,叹了口气:“关雁那傻子肯定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吧?”
司南扯扯嘴角,笑容似是而非:“是啊!”
“就是走路没注意出了个车祸,不想让你们担心来着?”陈森说。
司南还是低着头没说话。
陈森有点把不住了。
“我真没事。”
“陈森。”
“啊?”
司南抬头:“你别把我当傻子。”
这下轮到他说不出来话了。
“司南……”
“黑皮做的?”
“你听我……”
“他搞我也是奔着你去的吧?”
司南看着他,目光却没有落到他身上。
“我找了老三,又揍了他一顿。”司南轻笑,“我还让他约黑皮出来,没成想被人耍了。”
陈森静静看着他。
有些话司南不用问,他也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司南搓了搓脸,眼睛有点发红。
“我这一个礼拜都没睡好。”
陈森笑:“看出来了,黑眼圈重的跟熊猫一样。”
司南也跟着他笑,抬手摸了摸陈森打满石膏的右小腿。
“放心,没断。”
“疼吗?”
“疼。”
“我也疼。”司南看着他。
病房里安静极了,除了他俩再没有别人。
窗户没关好,夜风温柔的从缝隙吹进来,撩动纱帘。
陈森注视着男生头顶的黑色发旋,表情显得有些淡漠,声音却轻柔的不可思议。
他问:“司南,你在哭吗?”
没有回答。
司南一直坐到天光破晓才起身离开。
床上,陈森睡着了。
面容安静温柔如同稚儿。
司南站在医院门口点了根烟。
这个时间点,正是这座城市苏醒的时候。
天色y-in沉,医院门口渐渐堆积起人群,卖早点的,卖水果的,还有行色匆匆满面忧愁的病人家属。
他站在其中,却好似同整个世界都脱离了联系。
心里除了涌动的怒火,那一直以来明明灭灭,闪闪烁烁的东西好像渐渐变得清晰了。
yù_wàng破土而出的一霎那,司南恶狠狠吐了口烟,把烟头连同心里那鬼祟的念头一同掐灭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丁浩的号码。
这个点丁浩当然还在睡觉,声音带着被人吵醒的不痛快。
“是我。”
“南哥?”丁浩清醒了点,话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还夹杂着一丝女声的抱怨,似乎是换了个地方,片刻后丁浩的声音再次传来,“出什么事了?”
“我记得你说你有个表哥在阜城?”
“是啊,李兴奎,就我姑那儿子,怎么了?”听筒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丁浩奇怪道,“你打听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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