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自然是美滋滋的接受了,背地里骂他们是没骨气的奴才。
而那附近村子的村民只知道他们是叛变了,多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甚至连他们的祖宗祠堂都给拆了。
有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气红了眼,想跟他们说实话,却愣是被自己母亲给打断了腿训斥。
若是说了,这些村民万一有嘴碎的,将这件事传出去,那他们这些人势必会被追杀。
那些村民自然是不愿意走,气急了的掌门长孙一拍桌子,抓了十几个人绑了起来,对剩下的村民说,若是他们不跟着自己走,那就杀了所有人。
如是这般,才成功在一夜之间将所有人转移走了的。
第二日晌午,日军气急败坏地到老掌门面前兴师问罪,为何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不见了!
那位老掌门与众位弟子盘膝坐在一起,画在地上的阵法就差了一笔便成了。
老掌门见日军来问罪,对天大笑几声,而后脊背挺的笔直,朗声问道:“诸位小辈,可愿共我舍去戒律,同斩番贼;天地做席,为国赴死?”
“我等愿意!”
剩下的八十八人齐声说道,那声音震天撼地,仿佛能将人的血都烧沸腾起来!
为首的指挥官可能是审的俘虏太多了,被骂出经验了,见老掌门这样子说的就不像什么好话,于是未等旁边的人翻译便拔出了□□要捅死老掌门。
老掌门连眼皮子都没抬,只说了一句:“落阵!”
众人齐齐地用自身最后一点精血和灵力画完了最后一笔,而后,整个房间金光大作,好似三清大帝降临一般耀目。
接着那阵法好似通了生命一般,八十多个阵法连到了一起,然后像藤蔓一样疯狂往外蔓延。
阵法所致之处,日军皆被附身真火焚烧成焦尸。
而八十多位道长,皆坐在原处,永远合上了双眼。
至于剩下的那些孩童和女眷,人人都学了这阵法,为的是有朝一日像老掌门一样,以身做墙,将敌寇拒之国门外。但平时不用也不拿出来炫耀或是外传则是因为,这阵法是绝命阵法,只有面对贼寇,它才是到了该用的时候。
如果可以,他们段家不希望任何同袍用这个阵法去跟日军换命。
这种事情,交给他们段家的人就可以了。
所以,这同灭阵法从抗日开始,便杳无音讯,只传段家的人了。
不过想到乾在大清尚未灭亡的时候便已经活着了,萧溯集倒也不意外他会这个阵法。只是……
“大哥你醒醒!你别”萧溯集急得都快疯了,赶忙凑过去一把抓住了乾的手腕“你得画猴儿年去才能弄死我!”
正像个机器一样画着阵法的乾听了这句话,竟真的停下了手,然后做思考状停顿了一会儿后,捡起了宁过趁着萧溯集闪躲不得,一刀捅向了他的心脏!
萧溯集惊愕地看着自己心脏上的匕首,又抬头看了看依旧是笑着的乾,血气涌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撕心裂肺的疼痛将他淹没。
然后,他整个人就好像是醉了酒从高空坠落了一样,闭着眼向后躺去。
直到萧溯集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躺在了实物上时,他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疼了。他坐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玉鼎里。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发现伤口还在,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且并不疼。
“这……”萧溯集从玉鼎中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一片漆黑,觉得压抑的很。
他回想起乾刺向他那一刀时的表情,是笑着的,但却不像一开始那样带着杀气。甚至……还有点儿他平时的温柔做派。
难道乾的那一刀不是为了杀他?!
萧溯集只觉得自己现在乱得很,却又十分无助。他爬回那冰凉的玉鼎里,伏在那鼎壁沉默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他听到了一声沙哑的“萧哥哥”时,才猛地起身,环顾四周。
他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乾,正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腕被人握住了。
“萧哥哥,我在这儿。”乾站在他身后,满身伤口和血污,心脏上插着宁过,手虚虚地握着萧溯集的手腕,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撑不住了,整个人一头栽到了萧溯集的背上。
萧溯集接住乾后,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地上,然后看着面容憔悴的乾抿着嘴。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换成是旁人,换成是一个普通人他马上就会有决断了。心脏上插刀子,没丹药吊着命的话,没救了等死吧告辞了。
但乾不会死啊,这把匕首插在他心脏上他得多疼啊!
萧溯集脱力地坐下靠在玉鼎的壁上,借着玉鼎里自身的莹白光芒看着那把匕首,想拔不敢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坐了多久,等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有点儿疼的时候,乾身上其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那些赤色的沙子嵌在了乾的皮肤里,像是一种新型纹身。
乾突然睁开了眼,然后眼睛开始闪烁着光芒。
接着,他坐了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心脏部位插着的刀子,轻轻叹了口气,一抬手就把那把刀子给拔了出来。
整个动作十分连贯利落,看得一旁的萧溯集目瞪口呆,而且拔刀的时候,乾一声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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