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练九转寒功的人是你的祖爷,我们莫家对九转寒功应当是最了解的,他不是不知道第六重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也在抗拒,但是情爱本不由人自控,他爱他的妻子,感情怎么控制得住呢?进入第六重以后,他就再也不肯见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水牢里,用最牢固的链条绑缚。”
“但是已经没有人能战胜他了,最终,他吃掉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而这仇恨蔓延几十年,莫月华本身,便是这场仇恨的受害者之一。
“星儿,娘怕,因为我知道,没有宁神心法,这世上没人能够真的练成九转寒功而不毁,我不想有一天,你会杀了你最爱的人,最终自己也走向灭亡,你懂吗?”
江星礼抿唇,心底里有声音在嗤笑,他不是那些人啊,他是江星礼,他不一样不是吗?“我知道娘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不是他们,我不会犯这样的错。”
莫月华眯起眼,蹲下身看着他,“你还说不会?你已经被影响了你知不知道!”
“那好,那你说,你爱上了谁?”
江星礼眨了眨眼,“我……这世上,我只会爱我的妻子。”
莫月华看了他半晌,忽的直起身,“来人,”她几步跨出房间,“着人去县主府。”
“退婚!”
“娘----”江星礼反应过来呆了,“您会不会反应太大了,事情根本还没到那一步,你凭什么这样做?”
莫月华挥开他的手,“我做错过很多事,已经害了你,我不能再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婚事取消了。”
于是这事到陆潺潺这,就成了她连着被三次退婚,若传了出去,在男尊女贵的世界,可谓是话题度十足的大新闻。
厅堂里摆满了各色贵重物件,将军府搬空了库房凑出来的赔罪礼,江凤予站在满满当当的礼物中间,却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她刚回来,娘就派了任务下来,让她亲自来赔礼,哥哥也不知所踪,听小厮讲,似乎是被娘关起来了。
也不知道哥做了什么,娘气的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县主府的人没一个面上好看的,倒是陆潺潺,站在礼物尽头,神色平静并不见怒色。
“上次贵府来人下定,婚期也都约了,如今推脱,昭玉并非死皮赖脸的人,只是总得给个理由,退亲一事,是令兄之意?”她缓缓道。
明明陆潺潺语调淡然,偏她一开口,江凤予就觉着要完,她其实压根就没见到哥哥,劝娘也劝不住,多说两句娘还晕倒了,她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啊。
“这定然非我兄长之意,只是……”江凤予拧着眉,把莫月华交代的理由说了,“只是娘曾找过神算,日前才得了回应,说县主与我兄长命格相克,若强行在一处,只怕总有不平之事。为免两人都受其害,故而才上门退婚。”
江凤予当然知道自己哥哥的变化,自从心里挂了个陆潺潺,以前只在意军中训练的人,竟然养成了每到一处便逛逛当地的习惯,然后总能找出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给陆潺潺寄回来,还练了一手好雕刻,每天对着木头都能笑起来。
不知道娘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也如旁人一般,觉着陆潺潺身子孱弱,以后恐怕不好?那也该早早反悔啊。
墨雪面色更冷,跟安无修刚见面呢,还没来得及露出笑脸,就齐齐的黑了面,静静站在一边。
江凤予小心的偷看他,心里更委屈,哥哥明知她对墨雪有意思,墨雪又是陆潺潺的师兄,他和娘退了婚,她要怎么面对墨雪呀。
这话倒是歪打正着,原文中,江星礼在陆潺潺死后,又定过两门亲,只是都出了各种意外,然后他就有了克妻之名。
陆潺潺敛眉,这次是原文中没有的,剧情的变动让她感受到了熟悉的胸闷气短,只是仅此而已,并无吐血的征兆,这让她松了口气,看来还是凤锦蓉比较重要。
“既然贵府都这么说了,昭玉也没有赖着不放的道理,嬷嬷,”陆潺潺侧首,“把这些东西,连着上次的定亲礼,通通拿去换钱粮,在城外难民聚集地多开设几个粥棚。”
这东西若收下,陆潺潺心里不舒服,不收吧,她又觉得便宜了将军府,干脆如此行事。
把定亲礼拿去换钱救济难民,直接就打了江家的脸,估计全京城都得笑话死,但又偏偏什么都不能说。
江凤予深感这小嫂子的威力,不声不响的就反击回来了,还让人无地自容。
陆潺潺自然知道这事无关眼前十来岁小姑娘的事,并不打算刻意难为她,只是道:“你且为我带句话给你哥哥,便说多谢他多年记挂,只是未曾想到会是今日结果,我无怨无恨,只望彼此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有什么话,你应当当面对我说。”江星礼身上甲胄未去,神色间还仍然带着风霜,竟是回来至今未曾洗漱换衣。
“哥,你可算来了!”江凤予松了口气,抱着他的胳膊,“你到底怎么惹到娘了,这样对陆姐姐多不公平!”
江星礼看了一圈怒目而视的人,“谁说要退婚,我不退婚!”
“方才已经说定……”陆潺潺平静的阐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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