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狱卒这才反应过来,恼怒道:“你小子……”
牢头忙过来制止年轻狱卒道:“算了,算了,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不是,他这么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关你什么事?”
看无名暂时动不了了,这两人便即离开,常定古乃是宿儒,摇头晃脑道:“孩子啊,为人处世,你定要沉稳慎重,你看看你,如此毛毛糙糙,怎能做成大事?”
无名可是个跟什么人都聊得来的家伙,立刻饶有兴致道:“具体怎么说?”
“所谓沉稳慎重,自然要处事不惊,要有泰山崩于前……”
听到这里,无名忽然插嘴道:“崩鱼?是拿鞭炮崩嘛?”
“咳!粗鄙,”常定古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无名在说什么,但还是接着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不因区区小事而慌乱,就比如这稻草……”
“你说了一大堆,”无名躺在稻草堆里,扒拉了几下道,“我没怎么听懂,不过照你这么说,你是个很沉稳的人啦?”
“那是当然。”
“那你真厉害呀!”正常人这么说,一般是嘲讽,但无名就不一样了,这话可是标标准准的夸人,常定古摇了摇头,估计跟这孩子说不了什么道理,便继续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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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唐写意坐于窗台上,独自饮着浊酒,她已经很久没喝酒了,尤其是遇上无名之后,他虽然做事不靠谱,还贪吃撒娇,可偏偏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从那时起,自己就不再依赖酒这种东西了。
可今日,不由得她不想起以前,她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一夜时间便底牌尽失,就和那时候一样。
还有常水窈,自己明明已经非常谨慎了,可为什么她会被找到,问掌柜的也只是说没看到奇怪的人进来,如果有人劫走了她,定是高手。
多想无益,还是付诸行动为好,现在可以确定的事就是常水窈与无名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而龙环,虎并,欧阳慎都是负伤状态。
嘛,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无名了,他只是被抓进大牢,想出来随时都可以,常水窈是对方要挟常定古的,至少到明天,不会有问题。
思索完毕,唐写意闭目养神,只听街上衙役与府兵巡逻不止,也是,刚刚发生了那么一起刺杀事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松警惕,此时宵禁,正断了那些意欲再起事端的贼人的念头,只是这样运人就不方便了。
过了一会儿,街上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那是水车,运的乃是城外濯剑泉之水,千秋客栈作为剑阁府第一等的客栈,自然有第一等的好茶,而要泡制第一等的好茶,自然少不了这第一等的泉水。
府兵衙役们都知道这回事,自然放行,唐写意虽然在等这车,却不是在等这泉水,而是在等车上的人。
后院。
车夫卸下两个大水桶,伸了个懒腰,嘟囔道:“今天这水怎么不响啊?一定是装得太满了。”
大晚上的,谁愿意多追究,车夫掸一掸衣服,打着哈欠就往卧房走去,到了白天他还有别的工作,不睡一觉可不行,也是倒霉,抽到这夜里运水的签儿。
等到没了动静,唐写意忽然从三楼越下,伸手敲了敲那大水桶,漠然道:“出来吧,三个伤兵。”
“什么伤兵,我还能打!”龙环忽地窜出来,嚷嚷着,“那婆娘偷袭……”
“你闭嘴,”唐写意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说话间,虎并与欧阳慎接连跳出水桶,欧阳慎面带歉意道:“抱歉了,写意。”
“诶,无妨,你已经很努力了。”唐写意松开手,在龙环衣服上摸了几下,气得龙环又嚷嚷起来:“有那么脏吗?”
唐写意也不管他了,问虎并道:“虎并,龙环可是说你肋骨断了几根,怎么今天还能动?”
虎并瞥了龙环一眼,不屑道:“我要是真折了肋骨,他能给我出殡。”
“就知道,”唐写意指了指三楼道,“你们先藏我房间吧。”
虎并,欧阳慎接连用轻功跃入屋内,唐写意刚要跟上,龙环拉住她道:“写意,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唐写意站住,扭过头来,“饿了就忍着。”
“我又不是无名!”龙环几乎是低吼出来的,随即沉静道,“写意,我要说的是正事,这剑阁府的势力不止两股。”
唐写意还是不甚在意,道:“我们,剑阁府衙,冥途殿,不就是这三股吗?”
“不止唷,”龙环一伸手,现出手里的两块小小的鹅卵石道,“这不是你发的暗器吧?”
唐写意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从不用飞蝗石。”
“对吧,”龙环把两块鹅卵石收回腰间,又道,“你可知在刚刚那院外的几个杀手是怎么死的?”
“总不会是被这飞蝗石打死的吧?”
“不,是被这飞蝗石打碎了膝盖骨。”
“几个都是?”
“不错,而且击碎之后直接穿了出去。”
“怪了……”唐写意秀眉紧皱,“这世上竟有人能把飞蝗石用得如此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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