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屻波转头擦了眼角的泪,冲着一旁的保寿道,
“派人去报了太子殿下,父皇龙御归天了!”
保寿哭着踉跄着出去了,这时原本呆呆坐在床尾的方慕华却是突然动了,她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往前一步一脚踏空摔到地上,方素素忙上前扶她,
“姑姑!”
方慕华神情木然的推开方素素,缓缓朝外头探索着走去,方素素紧跟了几步,忙唤了宫女过来伺候,眼看着两名宫女扶着方慕华出去,却听到外头两声惊叫,
“啊!娘娘不可啊!”
“娘娘!”
“砰……”
一声脆响,两人抢步出去,却是那方慕华一头撞到了石柱之上,她死志甚坚,这一撞竟是头骨凹陷,脑浆迸出,立时就气绝身亡了!
“姑姑!”
方素素几步过去一把抱起她立时泪如泉涌,
“姑姑!”
宋屻波过来一把抱起了方慕华的遗体,轻声道,
“姑姑对父皇一生痴情,到最后也是为他殉情而去,我们便将他们葬到一处吧……愿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共筑鸳盟!”
这厢抱着方慕华进去放到了赵廉身边,将两人的手叠放到了一处。
……
自此大魏朝建彰二十八年,皇帝赵廉驾崩,太子赵敬即位,年号正乾。
先帝丧事之后宋屻波守孝三年,待到正乾三年时蜀州传来消息,方素素祖父方崇山却是身染重病,两人带着两儿一女回乡侍疾,这一呆就是一年送了方崇山入土为安,却是没有再回京城。
回到卧龙镇上重开了那宋记的饼铺,果然是一个做饼一个收银,夫妻二人闲时便教孩子读书练武,过些清闲自在的日子倒也是其乐融融,日子一晃又是两年,这一日京城那边来信,宋屻波拆了封口展开一看,却是神色凝重,方素素伸手接过一目十行,看罢之后不发一言,转身便去收拾包袱,
“素素?我……”
宋屻波心挂兄长对上妻子道,
“我们这一去怕是再也不能回来了!”
从此后只怕便要陷入那是非窝,名利场,一生不能脱了!
方素素肃容点头,
“屻哥,你是赵氏子孙,豁儿、毓儿、雯儿都是赵家子孙,你躲了这么些年的清闲也是够了,也应是你肩负责任之时了……”
在那之后卧龙镇上的宋记饼铺便再也不见,据人说那宋氏夫妇已是迁了店到蜀州城中做大买卖了,只是这镇上人少有去蜀州城中,便是去了也未曾见过宋记饼铺,也不知他们在何处开店。
日子一久便将这事儿遗忘了,只是这镇上的姑娘们在年华老去时,偶尔回想起闺阁时的绮梦时,都要不约而同想起那宋家的小哥儿,唏嘘道,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宋家的小哥儿还是否那样俊俏无双……”
番外一
夜已深,月上当空,敞开的窗前案上是堆积如山的奏折卷宗,
“咳……咳……”
夜来风凉,吹入室内卷起一室帘动纸卷,引得他连连咳嗽,伸手捂了胸口,赵敬脸上却是带出一丝微笑来,先时只是阴天下雨,小染病恙时才会作痛,到现下只要轻轻的咳几声,胸口便牵扯着疼了起来,
看来,这日子应是不远了!
“陛下……”
一旁的福禄一脸担忧,
“陛下……还是歇一歇吧!”
如今已是八月初,虽说盛夏已去,但秋老虎仍是肆虐,只是陛下的身子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便是这时节他为陛下擦洗之时,都能触到指尖的冰凉,这样儿到了大雪纷飞的冬日可如何是好!
赵敬摆了摆手,放下手中的笔转头瞧向外头一轮明月,轻声问道,
“今儿初几了?”
福禄应道,
“回陛下,今儿是初三了!”
“初三?”
赵敬皱眉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又问道,
“朕登基又有多少时日了?”
福禄应道,
“陛下登基已有四载过半了!”
赵敬闻言长叹一口气道,
“四年半了,算一算日子应也是差不多了,朕能支撑到这时节已是尽力了,也是应让那小子回来了!”
福禄自是知晓赵敬口中的小子所指是谁,忙应道,
“再待一阵子便是八月中秋正是阖家团圆之时,陛下何不召了二皇子殿下一家入京,陛下便不想三位小殿下么?”
赵敬微微一笑点头道,
“朕确是想我那乖儿子了,前头自己写了信给朕,看他落笔行文已是有了些气势,看来他老子将他教得很好!”
福禄见陛下肯点头,不由大喜应道,
“陛下不如写了亲笔信给二殿下,奴婢这就派人快马送去,再一路派专人护送二殿下回京,必能在八月十五赶到京城与陛下团聚的!”
前头几年也是劝过让二殿下回京,只是陛下摇头不应,说是要让二殿下再逍遥些日子,依福禄想,那穷乡僻壤之地如何有京城繁华,有什么可逍遥的,自是早些回来才是!
赵敬点了点头笑道,
“是应回来了!”
当下推开面前的奏折,福禄忙为他铺纸研磨,看着赵敬将书信写好,封上火漆便喜滋滋拿到外头,要派人连夜送了出去。
这些年来福禄陪伴在陛下身边,眼看着他日夜劳累,眼看着他愈发孤独,眼看着他精气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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