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红娘就是不放手,坐在地上使劲扯他裤子,嚎啕大哭道,
“你若是治不好他,我便不放手……”
那大夫年纪一大把何时见过这般无癞的女子,这深更半夜他一个人守在铺子里,她一个女支院的老鸨子在这处动手动脚,大声的哭闹,传出去自家这半世的清名还要不要了?
那老大夫吓的连连摆手道,
“你且莫如此,我治便是,我治便是!”
说着又过去瞧了瞧赵敬,摸着脉沉呤半晌道,
“这人底子实在太薄,稍微受些折波便会去了小命……”
见红娘又要哭着上来拉扯忙道,
“慢来!慢来!我……我这处倒有一颗祖传的培元丹可以给他一试,就是这价钱嘛!”
红娘见状立时抹了眼泪道,
“多少银子你说!”
怕就怕你不要银子,只要肯收银子自然说明这事有门儿!
那大夫比了一个手指头,
“一千两!”
红娘一见当下就将自己那钱袋子从腰间解了下来,抽出一叠银票来,
“啪……”
一声摔到那桌上,这厢豪气干云的一拍桌子,
“只要您能治好他,这些银票都是您的!”
那大夫瞧了瞧那桌上全是五两百面额的银票,苦笑一声道,
“我这培元丹乃是祖上相传,早前有十一颗现下也不过只剩了一颗,虽说主固本培元,养米青蓄气,但这位小哥儿的身子是打胎里带来的体弱,若不是他幼时一直用好药吊着,那能活到现下这岁数,吃我这药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医不好你可不能怪我!”
红娘这时那还管这些,桌子啪啪拍的山响,一脚踩到椅上似那入店抢劫的女山匪一般,手一伸道,
“把你那药拿出来!”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进去摸索了许久,这才寻到那满是灰尘的盒子,打开来里头是一颗龙眼大的丸子。
赵敬因着昏迷不醒,这药丸实在吞不下去,只得用温水化了一点点给他送到嘴里,老大夫见赵敬喉结蠕动松了一口气道,
“还能吃下药去,便有救!”
那药下去,又提笔开了方子,熬了那退热的药给他灌了下去,这时节也不能走了便在药堂之中守了一夜,也不知是不是那药丸子起了作用,到了天明时赵敬的高热便退了下去,只是人还未醒。
红娘又抓了不少药,又给了多多的银子,才让王大背了赵敬两人回到船上,花船上的姑娘们个个都过来关怀,
“红娘,赵哥儿可是好些了?”
红娘疲惫的摆了摆手,
“你们别在这处烦他了,让他多睡会子吧!”
红娘这处一求医,侯德宝那头便得了信儿,悄悄潜入那花船之中,这时正在白日姑娘们都回去睡了,只红娘一人守着赵敬,却听那王大嗡声嗡气对红娘道,
“红娘子,赵哥儿这病怕是不好治!”
红娘烦道,
“还要你说,那老头子收了老娘一千两银子,真是黑了心肠了,也不怕遭报应!”
那王大瞧了瞧睡熟的赵敬又低声道,
“红娘子,敬哥儿这病我瞧着现在有些重了,在这船上湿气又大,总在这船上住着对身子更是不好!不如送走吧!”
红娘闻言倒是点了点头,
“你说的倒也是!”
只是自己做着这生意,要是不住船上便只能将他送进城里去,红娘转头瞧了瞧赵敬那白皙瘦弱的脸庞,心头就是一揪,
“唉!真是冤孽!”
也是上辈子欠了他,怎得一见着他便似失了魂儿一般,一时不见便心里发慌?
初时救了赵敬时不知晓,现下红娘如何还能不知晓?
这敬哥儿定是自小生长在富贵人家里的孩子,别说那长得跟精怪似的一张脸,便是那一双手十个指头伸出来,白白净净,又细又嫩比自己这做了三十年女人的手纤长好看。
更不用说他的言谈举止,这船上的乐器那一样拿出来他也能信手弹拨,自家放在书架上装门面的书,他不过随手翻一翻便能给你道个出处来,这样的人才学识,若不是身子弱了些,也不知有多少姑娘家哭着喊着要嫁他。
有时红娘也会好奇问一问他的来处,赵敬却是黯然不语,倒让红娘慌得连摆手,
“你不想说便不说好了!那些个伤心难过的事儿再不要去想了!”
这样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落到她们这船上来也是委屈了他!
红娘想到这处也只得暗暗叹气,
“罢了!罢了!终归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让他在这船上只怕要害了他的命,倒不如在外头寻一处宅子请婆子丫鬟来看顾着!”
虽是心头不舍,但总不能不顾他身子!
想到这处便对王大道,
“明日就去寻处宅子,将他好好安置了才是!”
正说话间那床上的人扇动着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红娘一见喜道,
“你醒了!”
赵敬动了动酸软的身子,又眨了眨眼瞧了瞧红娘与王大,
“嗯……”
红娘转头冲王大道,
“快去瞧瞧灶上的药好了没?”
王大闷声应着转身出去了,红娘伸手轻轻拍了拍赵敬的胸口,
“你且歇着,药一会儿便好了!”
赵敬只是盯着她瞧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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