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与宋屻波将事儿一说好,便寻了一个借口又出去了,宋老头见儿子连铺子也不看就溜出去了,忙问孙儿道,
“你爹这几日怎得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宋屻波哄他道,
“还不是生意不好,我爹想到别的镇上瞧瞧,若是这镇上的生意再不成,便担些饼到外头卖去!”
宋老头闻言叹了一口气道,
“好好的人家怎么说没便没了,这样好的人家都要说人造反,皇帝佬儿真是瞎了眼!”
宋屻波瞧了瞧里头忙悄声对宋老头道,
“阿爷莫在素素面前提起这事,她前头被匪人吓掉了魂,这几日才好起来最听不得生生死死,打打杀杀的了!”
宋老头点头道,
“我晓得!我晓得,你放心就是!”
里头方素素蜷了双腿,抱膝坐在床上,下巴搁在膝头,双眼直愣愣瞧着对面斑驳的墙面,祖孙两人的话却是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
在床上呆了良久,方素素才抬眼瞧了瞧窗外,天色却是渐暗了下来,下床穿鞋便往灶间去,
“阿爷,时候不早了,烧火做饭吧!”
这厢进去就要提刀劈柴,宋屻波见了忙去抢过来道,
“我来!我来!你如何做得来这些!还是我来吧!”
方素素抬头冲他抿了抿嘴角,
“以前不会,以后也能不会么,自是要好好学学的!”
说罢接了宋屻波手里的柴刀过去,在手中灵巧的挽了一个刀花,刀光闪动之下,碗口大小的木头便被劈成了几段,又一手扶一根立起,右手连闪却是整整齐齐劈成了几块。
宋屻波瞧着忙笑道,
“轻功你比不过我,这使刀你却是比我厉害不止一筹!这粗细长短都一般儿大小,果然不愧是使刀的人家出身!”
方素素微微一笑道,
“我这也是头一回做这事,不过左右都是使刀,我想也应是一样的吧!”
说到这处却是微微一愣,心中暗想,
怪不得师父说大道至简,万变不离其宗,我以前还不知这句话做何解,却原来是在这处么……
自家刚刚劈柴时便是瞧了瞧这木头大小粗细、纹理脉落,刀锋落处便是顺着那裂开的微小细缝破开,力透其中,木头自然便裂开了,这样省力又省时却是十分好劈……
这是劈柴,若是劈至人身上呢?
只是木头是死的,人是活的,又如何寻找人身上的防守薄弱之处呢?
这厢在那处想着想着竟痴了,宋屻波见她呆立在那处半晌不语,只当说话又触动了她的伤心事,忙接过她手里的刀,按了她到一旁坐下,
“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先让我来吧!这些事待到你伤好了再做不迟!”
方素素乖巧的坐到了一旁,单手支了下巴瞧着他在灶间忙活,宋老头想进来帮手也被他赶了出去。
方素素盯着宋屻波提刀削削切切,开口轻声问道,
“屻哥,侯前辈去做什么了?”
宋屻波一愣手上一偏差些儿切到了手,当下笑道,
“我师父在外头江湖上朋友多,怕是生意不好便出去会友了!”
“是么?”
方素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盯着他瞧,宋屻波呵呵笑着道,
“自是真的了!那死老鬼别人不知晓,我还不知晓么!就是个好酒贪怀的浪荡汉,这时节说不得二两黄汤都下肚了!”
……
“啊……嚏……”
侯德宝这厢忍了许久还是没有忍住,打了一个小小喷嚏,一旁的人忙嘘声道,
“猴子!这时节你整什么响动!”
侯德宝揉着鼻子道,
“也不知是谁在咒爷爷我呢!别管我!快动手!快动手!”
……
第六十七章 烧自身
却说到了第二日,众百姓又到了方家堡残破的大门前头,里头青砖铺就的练武场上,方家人的骨骸仍是堆积在那处,四面香烟缭绕,护法的僧人围成一圈正低头颂经。
那高僧端坐正住,双手合什冲着众百姓颂一声佛号道,
“阿弥佗佛,贫僧彻夜颂经终是将骸骨上的邪魔封印,只需大火再次煅烧磨至成粉扬入水中即可!”
说着冲左右一挥手。
那些骸骨是新死,虽经大火烧过却未烧的彻底,还需再以大火再烧过,才能敲打至粉碎,这厢有人上来倾倒火油到那骸骨堆上,从上到下,从左至右浇了个透彻,众人立在那处瞧着,纷纷皱眉窃窃,有人悄声道,
“这高僧也不知是那个寺里请来的?”
下头有人接道,
“我婆娘平日里最爱求神拜佛,这卧龙镇上附近的寺庙她都去过了,昨儿回来跟我说,这和尚她从未见过!”
“是么,这和尚不会是假的吧!”
这话一传出来,周围百姓立时议论起来,守场的衙役听得嗡嗡声乍起,立时大喝道,
“肃静!众人不得喧哗!”
众人一静隔了几息,又小声议论起来,衙役连着呵斥了几回却是收效甚微。
那上头僧人却是双眼紧闭只管颂经,待得火油浇透之后,这才睁眼道,
“将火点燃!”
有人取了偌大的火把在后头点燃举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过去,
“轰……”
众人耳边一声响,眼前一花,那火苗子在上头气势汹汹的冒了起来,却不过一瞬便又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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