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急,本来他也不抱希望。
寅双开窍:“你把眼睛闭上,睡觉吧,等你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时辰抽回收,狐疑:“你什么都还没做。”
“我所擅长的一切,都需要梦境来完成。”
时辰叹口气拧眉,最近令他疲倦的是不少,忧思心过重,他都是通过药物入眠的。
时辰起身,“你等着。”
“嗯。”
时辰走去一旁的柜子前,拿起个药瓶子,直接倒了颗药出来,不过水生咽了下去。
虚握拳轻咳一声,他边走回沙发上躺下,脸微微侧,双眼闭着,呼吸平和,一手枕在脑后,是对于他来说舒适的动作,可眉宇间的愁绪却不减。
寅双在旁觑着他,接下来他能做的,只是祈祷时辰尽快入眠。
*
时辰身陷薄雾云层,他感觉到自己掌心有温热的触感,是另一个人的手,紧握着他,传递而来的是依靠信任。
“甘苏……”他喃喃出声。
寅双单手悬空放在时辰额前,这个姿势已经维持半小时了,这半小时,时辰的表情一直很放松,情绪也掺杂着欣喜。
寅双叹息,快乐的情绪就快过去了。
时辰度过的小半人生,所有的悲喜,大部分居然都是由甘苏引起,这令寅双多少吃惊。
“成为日晷守护者后的快乐居然这么少……”
倏地,时辰蹙眉,寅双另一只手旋即抬起,双手控制着时辰的梦境。
同时,时辰手腕上的蛊链渐渐消失。
*
翌日,时辰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他坐起来,手吃力地捂住脖子转动了一圈,浑身不舒坦是真。
他环顾四周,寅双不在,时辰也不心急,因为他能去的地方,也只有甘苏那里。
时辰垂首,手从前向后顺过发丝,梦境织出的那些零碎过往,多多少少真切嵌入了他脑海中,如果不是真实发生过,他都觉得那是寅双瞎编的。
时辰站起,身上的西服早就皱了一片,他摘个手表打算去洗澡,可手腕上那一点点缺失的重量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低头,蛊链不见了!
时辰手包住手腕一圈,确定那根蛊链是真消失了。
时辰思索,快速闪上楼。
*
换了一身便衣,时辰此刻正单插着运动裤的裤袋,站在甘苏家门前。
昨晚闹成那样,他就这么厚着脸皮又来了,可如果不找寅双求证,他的心便一直不宁。
他右手在门前举起放下,举起放下,这么反反复复了好一会儿了,一直默默望着的李胡子看不下去了。
李胡子吊儿郎当走过来,直接伸手帮他重重敲了两下木门,又事不关己绕了回去,“举手之劳,不谢。”
时辰冷淡,另只手也插回裤袋,在门口站得笔直。
听见木门背后下栓的声音,时辰心竟然也紧张起来。
“吱嘎----”门被推开,是红枫。
红枫靠在门边,抬脚抵到了另一块门板,挡住了时辰进来的路。
时辰:“怎么?”
“我发现你真的是一点都也不识趣,你觉得你现在来,甘苏会想见你吗?”
“我不是来见她的。”
红枫吹了下口哨,笑眯眯:“小苏,你听到了哦。”
时辰微怔,瞧见了院门那边转身离开的甘苏。
“她一直站在那儿?”
红枫点头,“嗯,她跟我一起出来。”
时辰嘴角下拉,他并不想他和甘苏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时辰整理完情绪后说:“寅双呢?”
“在里面呢,和丑金玩。”
时辰瞬间移动到了室内,红枫斜眼,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迅速赶上去,继续拦着他。
“你有完没完?”彭越气呼呼的声音突然出现。
时辰和红枫同时回头,且不说彭越穿着奇怪,连身上的味道也奇怪。
时辰问他:“你在干什么?”
“我在伪装啊,你看不出来吗?”彭越说得理直气壮。
彭越赌气扭过头,昨天跟他怄气,今早又想着他身体不好,顶着被媳妇儿骂成狗的风险煮了吃的来给他补补,谁知去到他家,人居然不在。
人不在家,那还能在哪儿。
彭越只好偷偷来甘苏这儿看看情况,怕被发现还穿了他最讨厌的土黄色衣服,身上还甚至涂了风油精,刺鼻的想让人打喷嚏。
时辰淡淡道:“嗯,伪装的挺好。”
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跟彭越哪有什么隔夜仇。
红枫扫了彭越两眼,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风油精挺好使的,你的气息还真没那么明显了。”
趁两人说话,时辰早就走到内院,甘苏和小拾,丑金,寅双围着树阴下的圆桌坐着,手里做着什么点心。
小拾扭头看见他,激动:“爸爸呀!”
时辰学着笑了下,“嗯。”
时辰视线掠过甘苏,看着寅双,示意他过来。
寅双擦擦手,向时辰走来。
时辰贴近他,轻声问:“蛊链呢?”
两人窃窃私语,周围好几双眼睛,哪有不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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