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老庙的光景可与二十多年前完全不一样,或许是皇家主修的缘故,听说当今皇上与皇后、玉禅王与王妃的姻缘便是有这月老保佑才得以促成。
所以自月老庙建成后,至今三个月,庙里香火都不曾断过,新来的庙祝看着大把大把的香火钱进了功德箱,脸都要笑烂了。
庙里庭院中那棵参天大树,每日汲取香火气,长得是愈发枝干粗壮,枝叶翠绿。
一阵清风拂过,姻缘树上的同心结迎风招摇。
突然风停了,树颠上有紫云集结,定睛一看,云上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灰衣老道,右手拿拂尘,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自己的胡须,右脸颊上有颗小痣。
另一个是白袍老者,须发皆白,右手臂上一捆密密麻麻的红线,虽是老态龙钟,却自有一番风骨。
原来他们俩都是神仙,一个是三桃仙人,一个管人姻缘的月老。
“我以为你会对那小两口做到什么程度呢,结果……就这样放过他们了,月老头,你对得起老道从中斡旋这么久吗?”
月老白他一眼:“诶,别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话,我看你呀,是乐在其中!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真有脸!”
“你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记得玉禅王他老子烧了你的月老庙时,你可气得火冒三丈,非说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现在才多久?虽说他死了,但是他儿子还在嘛,父债子偿,这些都是玉禅王该得的报应,照老道的脾性,一次够本,非要玉禅王轮回个十回八回才作罢。”
“算了,这是我与他爹的恩怨,报在他儿子身上着实不道义,更何况我答应了宁采书,受他魂魄之托,不再为难玉禅王和花穆儿。”
时间推回到皇上子清烧了月老庙那日。
他不仅少了庙宇,还对月老破口大骂,月老听了这话是真动了气。
什么缘分不缘分!
他作为管人姻缘的月老,已给了子清十分优待,谁知他自己不争气,把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最后反倒怪上他来了,也真是莫名其妙。
气归气,但他没打算同子清计较,谁知自己那忠实的信徒为了救子清,葬身在火海中。
那个忠实的信徒便是庙祝。
他在庙里长大,长大后便子承父业,潜心侍奉月老,一辈子未娶妻生子,也未离开过月老庙,实在算得上是月老最忠实的信徒。
谁知却因这个对他破口大骂的狂徒而死!
为了这个狂徒,他连自己性命也顾不上,葬身于火海。
月老管人姻缘,却不能主宰生死,去地府一看,才知庙祝是死期到了。
纵然知道天命所归,但月老想起那个狂徒就忍不住想做点什么,来挫挫他的锐气,于是伙同三桃仙人整出了父债子偿这场戏。
所以,玉禅王和花穆儿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事情到最后,即使皇上子清死前觉悟,让玉禅王重建月老庙,月老也不打算收手,因为不是那个人亲手安排的重建事宜。
要不是他这个前世的信徒宁采书来为他们求饶,他还真的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过玉禅王和花穆儿。
向来两个人能玩得好,肯定是有性情相近之处。
三桃仙人喜欢一次够本,月老也喜欢。
按照他的脾性,非让玉禅王和花穆儿轮回个十次八次还差不多。
但深受其害的当事人主动来向他求情,都释怀了,他没理由还抓住不放,非要给人出气。
那人不领情,也着实没趣。
更何况皇上那个狂徒死了,那个花葶烟也死了,他紧抓着他们的子孙不放,倒显得他这个做月老的小气。
所以,一切作罢,他让花穆儿活了过来,不仅让她活了过来,还恢复了上一世记忆。
不为别的,宁采书为她牺牲这么多,她也该记住他。
上一世,收到花穆儿难产死去,玉禅王殉情未遂的消息,宁采书难以置信。
穆儿因何而死这不重要。
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挑拨离间的事,就是愧疚难当。
他郁郁寡欢,生无可恋。
不久,他甘愿落在那个一直在追杀他的名捕手中,被其送上断头台,也就结束了这一世。
月老一直很关注宁采书,只因他是庙祝的转世。
明明他还有一大把阳寿,现在却意外地死了,也是奇怪。
月老去细查才知道间接是因为玉禅王夫妇的缘故。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宁采书的魂魄。
宁采书了然,兜兜转转,这一切原是因他而起。
于是他请求月老放过两人,月老为这烂好人不值,心中有气,并未答应他,事情仍按原计划进行。
宁采书见月老心意已决,便打算曲线救国,希望月老能给他安排个身份,守在花穆儿的身边,护她周全,好还上一世欠她的债。
所以他便化为岳表哥,明里暗里帮了很多。
当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消除了宁采书的记忆,另找了个傀儡来充这一世的“宁采书”。
“说实话宁采书那小子也真够仗义,不光化名秦川胥回到现代陪了花穆儿一段时间,又来第二世做了她的表哥,最后还为情敌求情,天底下有他这气量的人大概只有杨相国能与之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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