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坏呀。”她忿忿不平地连拍几下桌子,“可我们是在那个老爷爷的庭院里找到阿福的,在那里没人敢给它下咒吧。”
“说不好。”他淡定地把桌上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扶正,“阿福自有它的造化,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他的冷漠令她吃惊,她抓住他的手,“阿福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呀,有、有人使坏让它生病,我们难道不该管吗?”
她想说,明明钱多多欺负我了,你也很生气地去找他算账的。
她都急得要哭,晏方思却玩也似地捏起她一侧脸颊,“我方才说,诅咒通常来说是不好的。这就说明也有一小部分的诅咒是好的。”
涌上鼻腔的一股酸劲被他这一捏闹得无影无踪,她瞪大眼睛,“生病也有好的吗?”
“有的。世间生灵,各有所求。有时病也算一种所求。有些人精明算计一世,但求来生愚钝,活得简单快活;有些人奔波劳苦半生,惟愿一病解忧,借口放下所有。”他看着她一边脸颊稍红,觉得不大对称,于是上手揪住了她另一边脸颊,“或许下咒的是阿福自己也说不定呢。”
她被两根手指扯出个别扭的笑颜,心里似乎没有刚才堵得慌了便瘪着嘴小声嘀咕:“我要是给自己下咒,就下能让我变聪明又不秃头的咒。”
看她脸上的愁绪消散了、面色也红润了,他才收回手。正巧韩夕又发来一条消息,他抬起手机查看,看清内容后下意识关掉屏幕,可被探头探脑的沈歆抓个正着。
“阿福逃跑了。”她高声念出上面的文字,随后惊呼,“阿福逃跑了它这么傻,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费劲哄好的人再度陷入焦急,晏方思苦恼得很,只得先劝她:“你先别急,我问问韩夕。”
他拨了个电话给韩夕,得知阿福是在回家路途中逃跑,犹豫着是否要向沈歆诉说实情,抬头一看,她咬住了嘴唇,一副将哭的模样。
“阿福是不是讨厌我们了?”
“它只是讨厌韩夕,你也不是不知道,韩夕这副死鬼狐狸样本就不招妖怪喜欢。”他见她有些相信,暗暗松了口气,“韩夕已经派人去寻,妖管会有专门的搜寻仪器。你放心,它这副身材跑不了多远,很快就能找到它的。”
但她依旧坐立难安,“倘若阿福连我们都不愿见,会乖乖跟着韩夕走吗?”
他按了按太阳穴,“这样,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是能完成我就带你出门找阿福,好吗?”
“什么任务?”
“帮金来来把早上的药冲了。”
***
沈歆扶着金来来喝完药,诉说了大致的经过,便换好衣服。她想了想,把昨天|衣襟上被阿福啃了一半的花交给晏方思。
他忍着沾上阿福口水的厌恶捏住了花蒂,催动灵力探寻阿福所在的方位,“阿福目前在荻水的东南角落,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欺负。”
“那我们快去吧,快一点。”
他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帮她围了几圈,恰好遮住半张脸。
她裹得像颗任人宰割的胖粽子,四肢都不大灵活。她左右扯了扯,在层层围巾间拉出一道缝隙,开口时白气一团团地透过缝隙向上冒,“相公,我不冷呀。”
“这叫乔装打扮,好不被他们认出来。”他摸出个口罩挂在耳朵上,可延伸了半张脸的疤痕仍藏不住,于是又戴起连帽衫的帽兜,勉强遮挡额头。
他在她的催促下驱车疾驰,将车停置妥当,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奔出去。他好不容易拉住她,低头对她说:“韩夕和其他妖管会的成员可能也在附近,你毕竟还在监管期内,我这次偷偷带你出来其实是违反了规定,要是碰上他们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她略微收敛了些,挽着他的胳膊与他同行。
他们穿过一家菜场,在公车站逗留了片刻,又去小学旁的公园转悠了一会儿,途径一队举着大红扇子跳舞的人,阿福的气息时隐时现,偏偏越到近处越难捕捉。
晏方思拉着沈歆走进一家无人的店,里面工整地放了两排装有不同主题毛绒玩具的机器。
他挑眉,“看来这个小东西也不是很傻嘛。”
她本被这五彩斑斓的玩具吸引了眼球,听闻这话,她沉默地把脸埋进围巾里,心中涌起一股失落。它花这么多心思躲藏,不就是不想被找到?说到底它还是讨厌他们了。
他感到她的闷闷不乐,猜到了她心情低落的缘由,往门口机器里塞了张纸币,出币口“叮铃哐当”地漏下一筐游戏币,他把小篮子给她,“别多想。可能我们总是说它傻,它想借此证明自己不傻,跟我们捉迷藏呢。”
她拣了一枚游戏币放在灯光下,不知作何用,“相公你总说我傻,我、我也没有生气得想要逃走啊。”
他失笑,“那有多生气?”
“很生气的。”
“啊,那可怎么办。”他装作苦恼的样子在店里踱步,忽而往其中一台装满娃娃的机器里投入两枚游戏币,“把手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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