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瞧他那样子,呀地一声,便飞快地逃走了。的确他站在那里,那个样子,半死不活的,活像一个邪恶的幽灵。忽然他双手抱住头蜷缩在地上,他的头疼病又犯了。
天气阴冷,细雨微芒,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被黑暗挟裹着,迷迷茫茫。
巷子里黑乎乎的,他的脸棱角分明,却是充满了寂寞,无边的寂寞。不知道他的寂寞像他的人,还是他的人像他的寂寞。
巷子幽暗深邃,不知道通向哪里?那么他的命运仿佛也是这样吗?巷子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他本来就是一个卑微的小人,根本无需别人的注意。他注定生下来就是一个卑微的小人。
他爬起来,踉跄地朝前走,一头栽倒在地上。那小雨地落在他身上,侵透了他的衣服,但是他丝毫没有感觉。
他趴在泥泞的地上,像是被谁抛弃在路边的死狗一般。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温暖的床上。手上插着输液管,输液瓶里的点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仿佛在向他身体了注入生命。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姑娘正坐在床边低头沉思。灯光柔和得像一个往生的梦。女孩看见他醒了,慌忙解释道:“这里是何生诊所,你喝醉了。”
他目光里露出奇怪的神情,那个女孩正是那个惊慌逃走的那个女孩。
她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茫然地看着她。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酒喝多了?打架?给我说道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姑娘大约十八岁,那双眼睛闪烁着幼稚的神情,连说道话也是那么的天真。她就呆呆地看着他。这个男子大约二十八九岁。神情冷而硬,像一块岩石。嘴角颊有一道约一寸长的浅浅的疤痕,就像一副优美画作上的涂鸦。
沙里七看着窗外,窗外斑斑灯光,雾蒙蒙一片,难道是另一个世界?他恍若隔世。刚才那个世界暧昧,旖旎,芳香的酒,每一口都刺激神经,还有情人的呢喃低语。而这里却是这样的宁静,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一个女孩将你送到这里来的。”女孩说道,“还有一个三轮车夫。”他奇怪地看着她,实不知哪个姑娘会好心地送他到这里来,他可不认识什么好心的姑娘,他几乎都不认识那些姑娘。
他问道:“他有没有给你说道她姓什么。”姑娘摇头道:“没有!”“那么,多大岁数?”“看起来大概二十六七岁吧。”沙里七倒是怔住了,难道是姜兰馨吗?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那姑娘是谁。
“你在想什么呀?”她歪着头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灯光照射在她身上就像图画中的美女,散发着典雅的情趣。
“外面还在下雨吗?”他仿佛是在问自己。“没有了”,姑娘吃惊的看着他,说完就走了。
他斜躺在床上,闻着那消毒水的味道,宁静给予了他深沉的情怀,似乎让他觉得人生的毫无意义与落寞,脑袋中浮现出一幅画来:夏日的傍晚他躺在故乡的院子的槐树下打盹,落日余晖将大地染成一片金色。每到清晨院子里玫瑰花的花瓣上都凝满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朝露。
第二天一早,一个大约七十多岁,有两撇山羊胡须、穿白大褂的老人走进来问了他几句,就说道可以离开了,告诫他少饮酒,说道完就走了。老人两眼浮肿,看起来有些两眼昏花。
那个小护士走进来看他,他向她表达了谢意,然后问需要付多少钱,姑娘说道昨晚上那姑娘已经替他付过账了,沙里七简直一头雾水。姑娘并没有说道什么话,只是看着他微笑,两个浅浅的酒窝浮现在她脸上,他发现这个女孩长相清秀,神情羞涩。
然后他离开了诊所,回到了家里。
昨晚上的事对于沙里七来说道就像是一个悠远的梦。
刚回到家里,就他就接到了柯杰商贸公司打来电话,告诉他被录取了,叫他明天就去上班,他高兴极了,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在那个陈旧的柜子里倒腾那些衣服,看哪件穿在身上比较得体,但是翻遍了衣柜也没有找到一件笔挺的衣服,全是皱巴巴的。
他忽然想到那个荒唐的姑娘,一想到那个荒唐的女孩,心里就发憷。但丢掉这份工作,损失实难弥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想不明白,就打游戏,打玩游戏就睡觉。直到下午五点钟,才决定不去的好。在手机上搜索《成功之道》看起来,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不久又觉得厌恶,看见搁在一旁的铜镜,就拿起来看。
这是多年前一个女孩送给他的。他的脑袋中又浮现出一幅场景来:风雨弥漫的乡村道路上,那瘦小的身影,凄凉的眼神……
这个铜镜古色古香,小巧精致,雕刻着云纹图案,小巧精致,比一枚一元的硬币稍大,一根红丝线穿过镜子边缘的小孔。他每天悬挂在胸前,时常拿在手里把玩。
后来他疑心这是什么值钱的古董,就拿去给一个熟识的朋友鉴定。他那个朋友是一个古玩家。看了这个铜镜,哈哈大笑着说道:“送给我都不要!”着实把他郁闷了还半天。
又不甘心,一日拿到清风观的一个老道士看。那个老道士九十余岁了,鹤发童颜,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说道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自有缘法!”就把嘴绷得紧紧的,再也不肯说道一个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把沙里七弄得心里痒痒的。
有一日碰见一个年迈的化缘和尚,长袍飘飘,宛似神仙。见沙里七手持此镜在路上走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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