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屋里坐着五六个人围在一起讨论,见他们进屋,立刻散开来起立打招呼,刘铮也在其中。
宋魏民招呼刘铮也过来,然后腿一伸勾来把椅子坐下,对冯长河道:“都坐下,我先简单说一下情况。”
冯长河拉了把椅子坐下,双手扣在膝上,认真听。
“这七年来,局里从来没有放弃寻找那个人,虽然依凭的只有你口述的画像。”宋魏民看着远处的墙壁,眉心严肃的叠起来。
“就在一周前,我听说了一个消息。有一个人到警察局想投案自首,刚来的时候神色慌张,说话奇奇怪怪的,精神相当恍惚。警察带他进到屋里坐下,刚给倒杯水,话刚问了一句,突然就炸了。”
“炸......炸了他带进炸/药了”
宋魏民吸了口气,缓缓道:“搜不出来,是安在他体内的。那个爆炸机关就半个手指大小,结构很精密,威力正好够把一个人的心脏给炸成肉渣,但却不会破坏人的外表结构,更不会波及到外界。技术员把那个机关残余取出来了,技术相当先进,不是通过一般黑市就能获得的。”
“是别人给他安进去的?”刘铮问。
“对,不是他自己主动引爆的,遥控在外面。技术人员正在努力搜索线索。”
“而且从肌肉分布看,爆炸机关是许多年前就安进去的。本来是固定在心脏附近,但这个人也算命大,随着多年来的活动,炸/弹在他体内位置有些下移。所以,这人没有被当场炸死,一直插着管子续命。”
宋魏明又问冯长河:“你知道为什么非得叫你来么?”
冯长河目光轻微一振:“他,是那个人?”
宋魏明缓缓点头:“哎,这个案子本来不归我们管,跨着大半个中国发生的事情了。但我那几天正好出差参观学习,看到了他们讨论案情时放大的照片......”
“七年过去了啊,那张画像我几乎天天看。我闭上眼睛都想不起我自己长啥样,但是那张脸却一下子清晰地浮出来了......警局看到的照片里的人脸上糊满血,眼睛却睁得很大。那五官,和画像上的那张脸长得极其相似。”
“我们已经获批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我领头,把当年压下去的案子翻出来从头再查一遍,一定给他查个清楚!”
他目光深沉地望着冯长河:“我相信你的描绘能力和记忆力,但七年也足够长了,人的面貌多少都会生出变化。所以我想让你现场辨认一下,确定他是否是当年那个人......毕竟......毕竟你是唯一目击者啊。”
冯长河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垂着目光,声音却很坚定:“你放心,这件事我义不容辞。人现在在这医院里么?”
宋魏民道:“就在隔壁重症监护室。但现在还不能进去看,医生说要打完个什么药,观察一下,指标稳定以后来通知我们。那药名字老长的我也没记住。”
余辉在一旁补充:“快了。刚刚我问过,医生说过半个小时观察没问题,就可以让我们派两个人进去。”
说完,他起身从箱子里掏出四瓶水,一人递过来一瓶。
冯长河拧开瓶盖,仰头一口气灌完一瓶。
喝完他抹抹嘴,继续垂着目光。这回他的手不握拳了,一下一下捏着矿泉水瓶,像是在发泄什么。
刘铮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小声问:“七年前,发生了啥?”
问完他一缩脖子:“要是保密,就当我没问。”
宋魏民也灌了口水喝,然后冲刘铮道:“你也划进我们行动组里了,也没啥可对你保密的。其实这事儿当年你们多少也都听说了。”
冯长河这时抬起目光来,他的目光恢复了平静,甚至更平静了,什么波澜也没有。他说:“宋队,我来讲吧。”
宋魏民看向他,目光思索,最后重重点了下头:“好,你愿意讲就是能够放下了。”
冯长河突然朝刘铮伸出手。刘铮一愣,双手捂胸:“干嘛?
冯长河唇角一勾,指指他那瓶水:“瞧你那样。我嗓子干,那水你也不喝,递给我,我给你讲故事听。”
七年前,冯长河初出茅庐,参加了一项特别行动。
他当年表现出众,上级有意锻炼他,特意让一个老警官带着他出任务学习。
中国和邻国对一座很小的岛有领土之争,多年来僵持不下。这个岛周围一圈都是公海,岛的面积也很小,地图上都找不到它。
但这个岛,却被许多人成为圣地。
因为它上面有大片的罂粟田。
不仅种植得多,设备也先进,甚至生产包装销售一条龙服务。香喷喷的成品悄然流入周边国家,也让许多国家颇为头疼。
中国查毒时摸到了圣地小岛的线索。邻国也深受这个岛屿产品的困扰,同意中国派人上岸捣毁这个窝点。
海岸线上的警察有许多熟面孔,所以特地调派了内地的警察出征。
据线人说,每半月有一天,岛上大部分人都会离开送货,只留两人在岛上看守。
所以看好日期,冯长河和另外十个警察一起乘上了伪装的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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