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这里于他更像是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地方,也是纾解压力和烦躁的地方。
他顿了下,“不是公司的事。”
曹驿挑眉:“那是家里?”
摇头。
曹驿来了兴致:“女人?”
他不说话。
曹驿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好小子,终于开窍了,有喜欢的姑娘了?”
贺幼霆沉着眉,“不知道。”
过了几秒又改口:“可能吧。”
曹驿点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懂,朦胧状态最熬人,摸不清,拎不透,抓不起来,放不下去。”
贺幼霆瞥他一眼:“你又懂了。”
曹驿眼睛一瞪,脸上的褶子更深了,“我怎么不懂?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前女友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贺幼霆忽然冲他后头打招呼:“庄姨。”
曹驿腾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笑脸如花:“老婆我刚跟他开玩笑……”
后头空无一人。
曹驿扭头瞪他一眼:“敢涮老子。”
贺幼霆呵呵一声:“求生欲还挺强。”
有人给曹驿打电话,他接起来,听了几句就毛了:“靠,你行不行?跟你说了给我留着给我留着,你他妈就差这一会!”
贺幼霆抬眼看他。
挂了电话,曹驿还在骂,1957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三国演义》连环画,一套六十本,曹驿只差一本就集齐了,上午听到风声,他有事被绊住没去拿,这么半天的功夫就被别人买走了。
“好东西惦记的人就是多,我就应该知道的那一秒就把它拿下,下次不定几年后才能碰上了,你……”
曹驿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想问贺幼霆还说不说他那个小朦胧了,不说赶紧下棋,谁知贺幼霆跟要登仙了一样,双眼放空,没有焦距。
曹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嘛呢?”
贺幼霆眼珠动了下,根本没心思下棋。
他起身,“我先走了。”
曹驿大骂,“什么人!棋瘾勾上来又不陪我!”
贺幼霆回车里抓了烟盒和打火机,就在冷风中靠着驾驶门低头点了根烟。
烟雾在他眼前缭绕,绕来绕去绕出了郁星禾的影子。
对贺幼霆来说,十二年前的郁星禾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那时年纪小,说是爱情还太早,充其量只是成长中的男孩都会有的小悸动。
他对郁星禾的感觉,更多是依赖,信任,甚至还带点崇拜。
她那时很强的,成绩好,人缘好,会弹钢琴,是学校的中队长。
还能帮他打架。
她不辞而别,贺幼霆暗自伤心了好久。
这么多年过去,兜兜转转,又遇到她,她温柔纤细,少了稚气,多了女人味,凭空让他生出一股保护欲。
总是想到她,总是想见她,想照顾她,想对她好。
他直接用指腹摁灭了烟头。
一个念头渐渐清晰。
当年对郁星禾的那些感觉,依赖,信任,崇拜,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另一种美好的形式,存在着。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30红包么么。
第9章
另一边。
清净雅致的茶楼,二层隔间。
沈庭毓点了壶洞庭碧螺春,净了手,用随身带的灰色手帕擦了擦。
郁星禾坐在对面,目光纯净,“不好意思,我约的您,还要您来接。”
沈庭毓含笑,“顺路,无妨。”
他一向爽利,喜欢他画的人多了去,但没有一个人,尤其是这样年轻的小姑娘敢如此直接要他的联系方式。
沈庭毓笑了笑,表情无可挑剔,直说心中所想:“郁小姐有话要说?”
刚刚在车上,她已经报了姓名。
郁星禾没想到他这么直白,不过也好,客套的场面话她也不怎么在行。
她点了头,盯着沈庭毓:“我手里有一副画,”顿了下:“跟您的《影》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除了印刷,天底下不可能有两幅一模一样的画作,就算同一个作者也不可能,这跟世界上不会有两颗同样形状的鸡蛋是一个道理。
但那构图,配色,精妙的细节设计,确实都是一样的。
沈庭毓握着茶杯的指尖明显一顿,这丝慌乱转瞬即逝,他抬眉:“哦?”
郁星禾观察他表情细微的变化。
沈庭毓抿了口茶:“那幅画面世已有二十多年,有人临摹不奇怪。”
郁星禾说:“那幅画落款的日期在《影》之前。”
画中没有署名。
二人目光交错,良久,沈庭毓开口:“郁小姐是什么意思。”
郁星禾抿唇:“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那幅画可能跟一个对我特别重要的人有关,所以我才冒昧的来找您。”
那幅画创作时间远比《影》要早,郁星禾不是行家,看不出两幅画是否为同一人所作,事关沈庭毓的名誉,她也不敢随意找人鉴定,退一步讲,就算沈庭毓真的临摹了别人的画,那他一定知道原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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