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卫老太太心里其实很不安,很怕沈琛会在婚期之前出什么事,导致这门婚事又起变故,通常来说,要是婚事起变故,受伤的总是女人。不管是情感上还是外头的人的议论,都会觉得是女方不祥。
这回卫安强出头对董成器用刑,卫老太太不用想就知道外头那些男人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心里的担忧就更多了几分。
只是顾忌着现在刚出了宝哥儿的事,怕卫安更加担心,才没有说出来,原本是打算私底下叫卫阳清去查一查,或是跟郑王知会一声要问问沈琛的消息的。
现在林三少提起来,她心里的疑问便更多了,握着卫安的手,忍不住道:“这些日子,郑王府的事叫我们都担心的喘不过气来……”
林三少都知道,他急忙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世子病了,本来想着去探望的,可是谁知道却收到了沈琛的一封信…”
沈琛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宝哥儿从前一直是个很健康的孩子,并没有听说有什么病症,而郑王妃给他的那一封一封的催着要神药的信还有对卫安的刁难,都让他起了疑心,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发生的太过巧合了,所以写了信给林三少,叫林三少帮忙查探。
林三少虽然没有跟谢良成一样得到卫安的肯定的讯息,却也凭借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了施太医在老家买田买地,都是精明成狐狸一样的人,有了这些不寻常的举动,林三少便再让人去施太医的家乡问了问,知道施太医当初还曾替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医好了心疾,当即就写了信去给沈琛。
沈琛立即便回信了,让他将消息透露给卫安和郑王,并且让他再去做一件事。
卫老太太听说是沈琛写了信来,心里头就有些感慨,沈琛对于卫安的事真的算得上是万分上心了,有个这样的孙女婿,将来也就不担心卫安会过的不好了,但愿沈琛能一直这样诚心才好。
她忽略了心里头的这些感慨,继续问林三少:“可你并没有通知我们啊……”
林三少便笑了一声,看了卫安一眼:“等我们通知的时候,郡主已经知道事情不对了,还派了谢良成去施太医家里,那个时候,我们的人就在隔壁……”
卫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怪不得之前谢良成说后来那些人还特意派人去隔壁等邻居处都问过了,确定谢良成真的是磨镜子的,才放过了他,那些人应当只见过谢良成这一次的,人家特意闻起来,他们本应当会觉得奇怪,如实说明,可是却替谢良成做了证,说他是长期出入这里的相熟的手艺人…原来是林三少他们在其中起了作用。
卫老太太也没有料到林三少竟然早就知道,便挑了挑眉:“既然这样,那你们又一直隐身不出?”
“我们去做更重要的事了……”林三少面露微笑,少见的有了些表情,更显得有人情味了许多:“按照沈琛的指示,我去了一趟徐家的老家……”
从宝哥儿生病一直到现在,少说也已经有了十余天,可是就算是这么多时间,要去一趟徐家的老家那也并不容易…
卫老太太有些惊愕,便听见林三少说,他跑死了两匹马。
她不由得有些感叹,隐约意识到了林三少去的目的,不由便问:“那这回圣上震怒,想必也跟你去的这一趟的目的脱不了关系罢?”
卫安也跟着朝林三少看过去,她没有想到沈琛竟然早就已经给林三少写了信,并且在替她解决这件事,他总是想好了一切的,可是亏她还替他忧心得睡不着,想着明天必定要找谢良成去问一趟,要是实在不行还得叫谢良成跑一趟房山了。
林三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就道:“我们去了一趟徐尚书的老家……徐大老爷回去便开始建起了房子,觉得之前的祖宅太破旧了,这些也都不要紧,要紧的是…”
他说到这里,仿佛是觉得有些好笑,连眼睛里都带了几分笑意,弯了弯唇角道:“要紧的是,徐大老爷房子打地基的时候,砖头不小心砸伤了一个道士……”
卫老太太有些明白了,跟卫安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睛里都是了然,便忍着笑意问道:“是砸中了张真人罢?”
林三少笑着点了点头,很含蓄的说:“张真人四处云游,恰好就到了徐家老家,听说是奉了沈琛的请托去找什么药来配药的,只可惜这一砸,就砸得下不了床了……”
所以隆庆帝才会这么恼怒,之前的药他吃了有用,身体虽然还是虚弱,疼痛却少了许多,晚上也总算是能偶尔睡一个整觉了,而六皇子请太医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这样的情况之下,隆庆帝自然会催促沈琛再想法子求求真人给他弄些药来。之前沈琛一直都说真人行踪不定难寻,后来总算松口,说是想想法子。
现在也全泡汤了,毕竟真人都受伤了。
隆庆帝虽说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却还是觉得心碎,加上愤怒了总要寻个出气口,便斥责徐安英纵子行凶,横行无忌,又说连他的门人都能如此横行霸道,可见徐家是如何的目中无人。
这一番训斥下来,徐安英一世英名算是被骂光了,连御史听说徐家大兴土木以至于砸伤人并且累死了工人的事,也都上书参奏徐家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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