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嬷嬷小心翼翼的凑上来,见她心情似乎不大好,就轻声劝她:“侧妃,咱们什么都得一步一步来,您不是说了,戒急用忍……王爷他到底是个重情义的人,而且他从前吃过庶出的亏,便总想着嫡庶分别,正了地位,省的府里后院闹的鸡犬不宁的……”
这些道理还是瑜侧妃跟彭嬷嬷说的。
瑜侧妃叹了口气:“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是因为这些就心烦。路要一步一步走,饭得一口一口吃,王妃说到底也就是在深沉的呃事上犯了大错,其他的事上还算得上是小心翼翼,这也是为什么底下的属臣们都再三劝告王爷,让王爷迎回王妃的原因------王爷也总不能把这等阴私家事告诉属臣们,让他们知道王妃做的事。”
“要扳倒她,哪里那么容易。我刚才也是这样劝告谙儿,让他老实些,怎么还会自己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她眼睛酸痛的厉害,不知怎的总觉得没什么精神,晃了晃头才算是好受些,紧紧蹙着眉头,忽而吩咐她:“嬷嬷,你去前头把长丰长路找来。”
彭嬷嬷便吃了一惊:“找他们?”
内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王府内院,现在毕竟王妃当家了,要是被她抓到什么把柄,借机发挥,那便不是什么好事了。
瑜侧妃没有犹豫,嗯了一声,目光坚决:“谙儿有些不大对劲儿,你去前头把他们找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彭嬷嬷听说楚景谙有些不大对劲,也不敢再说什么,急忙应了一声,去前头趁着楚景谙出门,把长丰长路给叫了进来,就在议事厅旁边的偏厅里见了他们。
他们毕竟是半大小子了,不好往瑜侧妃的院子里领,干脆就去议事厅,这样也可以说是瑜侧妃要吩咐差事,他们又是楚景谙身边的长随,理所当然。
偏厅里燃着瑜侧妃喜欢的薄荷香,提神醒脑,让人一进来便精神一振。
长路跟长丰两个人都提心吊胆,一进来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最近这阵子不知道怎么了,他们渐渐失去了楚景谙的信任,现在楚景谙进出也不带上他们了,总是嫌他们多事。
现在瑜侧妃又要见他们,他们直觉便以为是出了事,现在是来秋后算账来了。
瑜侧妃喝了口茶,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见他们跪得笔直,一脸的惶恐,便低声道:“你们多久没跟着少爷出门了?”
作为长随,跟着出门是必要的功课。
长路舌尖发苦,双手撑在地上不敢不答:“回侧妃娘娘的话……已经……二月有余了…”
两个月了。
这是很不正常的。
府里的少爷们出门,必然身边不能少了人,多的时候不必说,前呼后拥,少的时候,那也该最少有四五个人跟着。
楚景谙身边不是没有得用的人,长丰长路都是后来练过身手的,又一直很得用,忽然之间不必他们跟着了。
而且时间还这么长,那楚景谙身边应该添了新人才对,否则他出门办事就很不方便了。
可是并没有听说楚景谙身边加了新的小厮和长随------为了两边办事方便,楚景谙身边加减人手,瑜侧妃这边按照惯例是会知道的。
她的眉头便不自觉的皱的更紧了一些,又问:“你们犯了什么错事,惹怒了少爷?”
长路吓得不行,立即便趴了下去,见瑜侧妃这么问急忙摇头:“回侧妃娘娘的话,小的们不敢,小的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两个月之前,少爷从抚州那边回来,便不再爱带我们出门了,平时就只让长寿他跟着……”
彭嬷嬷见瑜侧妃脸色不好,便也跟着心里着急。
她的孙儿可也是跟着楚景谙的,若是楚景谙只要长寿跟着,那她的孙儿岂不是也被厌弃了?她便咳嗽了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既没犯错,为什么少爷不愿意旁人跟着?”
“这…”长路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是有些为难,看了彭嬷嬷一眼,没有出声。
长丰也不敢开口。
这更加验证了瑜侧妃的猜测,她眼神片刻之间便阴沉下来。
早在刚才,楚景谙不肯跟她谈论婚事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楚景谙不是这样的性子,他自来很理智很知道审时度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从来没有犯错的时候。
可是今天提起婚事,他却一副极为反感的态度,态度敷衍得让人不得不起疑。
她面色沉沉,看着面前跪着的长路和长丰,好一会儿才问他们:“你们这么久不得用了,便不觉得奇怪,便没有去打听?”
这些小厮们中间争宠也没比后院更消停多少,一个个的也都是拼了命去争夺主子的重用的,要知道,他们得用了,往后便或许是主子铺子里的主管,或是哪个地上的庄头,总不会一辈子都呆在身边当个小厮的活计。
长丰和长路从前这么得用,要说没有半点反应,没有去争取过,她是不信的。
长丰和长路吞了口口水,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战战兢兢了好一会子,长路才开了口:“侧妃娘娘,不是我不肯说,只是………”
只是怕日后楚景谙知道了,他们日子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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