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旦出事,那么,临江王府肯定是会要求他们做些什么的,要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临江王府还不彻底毁了他们?
可是要是做了,那么德妃这里又绝不会放过他们。
这样想来,他们现在竟然就好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平安侯夫人虽然没有上火,可是现在也觉得从喉咙痛到了牙根了,呆坐在椅子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只说到这里,还来不及再说些其他的私房话来彼此安慰,便听见外头的门被敲响了。
这么晚了,恐怕又是那样通家之好仗着关系一定要过来探问消息的了,平安侯夫人也烦得厉害,面色不大好的看了平安侯一眼。
平安侯冷冷的摆了摆手,极为不耐烦:“让大儿媳妇出面打发了吧,就说你病了,以后就拿这个借口,闭门谢客。阁老们一个个都是人精,看出势头不对,都不作声,我们在前头要是当了出头鸟,到时候两边都不讨好,哪里还有活路呢?”
平安侯夫人知道他说的是正理,答应了一声就想吩咐下去,谁知道管事媳妇儿一进来,开口却是说:“侯爷,夫人,平西侯来了……”
平安侯便立即站了起来,连手边的茶盏被拂落在地了也顾不上,惊疑不定的看了平安侯夫人一眼。
说曹操曹操到,刚为了到时候到底是帮不帮临江王府的人而烦恼,现在竟然沈琛就来了,这么巧?!
平安侯夫人转头看着他,也是一脸的惊疑不定:“侯爷,见还是不见?”
怎么能不见?
上次欠了卫家和临江王府天大的人情,这个把柄已经握在了人家手里,要是这个时候不见,到时候说不得沈琛和楚景吾就鱼死网破,把他们一起拉下水了,哪里有不见的资本?
他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理了理衣裳,冷静的吩咐:“带侯爷前往水镜厅。”
水镜厅是平安侯自己的书房,向来是把守严密的,府里除了他自己跟世子,并没有人能轻易进去。
平安侯夫人顿了顿,见他要走,急忙也跟着走了几步:“我也跟着一起去,好歹我跟卫老太太有交情,如果到时候沈琛提出我们实在不能帮忙的要求,我也能帮着说上几句话。”
沈琛中意卫安,这已经是京城众人皆知的事了。
如果不是隆庆帝忽然身体出了问题昏迷不醒,恐怕赐婚的圣旨都早已经下了,他们也都知道,沈琛肯定是会给卫家的人的面子的。
平安侯夫人也知道在利益和性命攸关的问题之前,这情谊未必能抵得上什么用处,可是到底是聊胜于无不是?
平安侯没有反对,两人快步打了灯笼进了水镜厅,就看见了沈琛的下属,急忙冲他点了点头。
汉帛也恭敬的回了礼,候着他们进去了,才在外面寸步不离的守着。
一进了花厅,看着站在水晶灯前的沈琛,平安侯便急忙笑了一声,喊了一声平西侯,便急忙上前见礼。
虽然他辈分和年纪都比沈琛大的多,可是按照爵位,两人却都是一样的侯爵,他自己道士没什么放不下脸面的。
沈琛也不失礼数的回了礼,便开门见山的道:“我听说,圣上出事当晚,是侯爷当值?”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平安侯顿了顿,迟疑了一瞬才点了点头:“虽然是我当值,可是当时我正在巡逻,并不驻守太极殿,等我听见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圣上已经昏迷了,身边的安公公惊慌失措的去请了彭德妃来主持大局……接下来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
这是在跟沈琛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后来的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都是人精,他相信沈琛听得懂,他已经老了,其他的事力所能及的当然也可以帮,可是现在这样的大事,他是连念头都不敢动。
沈琛果然听懂了,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平安侯一眼,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轻声道:“侯爷,我只是有些事情想来问问您,至于其他的事,咱们过会儿再谈,您看怎么样?”
他不说目的,也不说帮忙,只是说有问题要问,平安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若是我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侯爷尽管问吧。”
沈琛点了点头,笑道:“侯爷也别太紧张,我的问题很简单,就是想问问侯爷,您是不是也察觉出来事情不对劲了?”
平安侯跟平安侯夫人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好一会儿,平安侯才带着些恼怒的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只是掌管宫内禁军的……”
沈琛没在乎他的怒火,他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平安侯,冷静的道:“侯爷!”打断了平西侯推诿的话,他才不紧不慢的道:“侯爷,您要想清楚了,我知道,事不关己,大家都想各扫门前雪。可是您是聪明人,应当也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吧?想想看那些真人们,当初圣上多看重他们,可是现在呢?圣上一旦出事,他们立即便被戴上了妖言惑众的帽子,在诏狱里受尽折磨……”
平安侯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
沈琛见状笑了一声,便又继续道:“还不止是这些,林三少也出事了,他手底下的人贪污受贿,供出了三少来,说是三少跟那些真人有勾结,是收了那些真人的银子,把那些真人的供词都给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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