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跟她想象的场景不大一样,这场景也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样,沈琛眼睛里没有半点情欲,甚至也没有半点怜惜。
她有些慌了。
沈琛背着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朝她抬了抬下巴:“坐。”
她身体都是僵直的,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沈琛的目光让人胆寒,好半响才在沈琛的提醒下坐下了,低声道:“侯爷……”
沈琛没有理会她,当即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的问:“谁让你来的?”
许大善人不会做这种蠢事。
他们之间结盟的关系是靠着许员外做的错事,可是更大的原因是,他需要在榕城的,能完全掌握在他手里的人。
许大善人有这个自觉,他也给许大善人提供了足够的回报。
他们之间已经银货两讫了。
许大善人应该知道,送一个女儿来,是赔本又不划算的买卖,很容易引起其他三家的不满。
何况,他知道,这个姑娘该已经定了人家了-----他对这四家的事都很清楚,知道许家的姑娘不多,且都基本已经嫁出去了,没嫁出去的也都已经有了婚约。
许大善人除非是疯了,才会送有婚约的女儿来他的床上,还要给他下cuī_qíng_yào这样的昏招。
那就是有人故意想要利用这个姑娘,来让他这个钦差背上好色的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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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失算
许娇娇被沈琛问的懵了,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裳,在这入秋的天气里根本支撑不住,现在被沈琛这么一吓,只觉得身上冰凉的吓人。
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襟,浑身都不自在。
怎么会是这样?
她在心里难堪之余又有些茫然,怎么会是这样的场景?
原本该是……原本该是……
她心里那点隐秘在沈琛清凉的眼神里无所遁形,很快就化作了难堪扑面迎来,让她差点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维持不住了。
任谁看见心上人的面容冷硬成这样,都笑不出来的。
何况沈琛,他笑的时候能让人如沐春风,不笑的时候又像是玉面修罗,眼神里都透着杀气。
她有些支撑不住了,可是想着陈家那个大傻子,想着自己的将来,还是咬着牙,勉强支撑着身子,声气弱弱的道:“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她难以启齿,却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最后看向沈琛:“我……甘愿侍奉侯爷……”
年少的女孩子,穿着层层叠叠的沙质衣裳,在灯光的照耀下,显现出胸前的大片雪白肌肤,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就算不用什么令人动情的药,也是最好的诱惑了。
可是沈琛却仍旧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眼里的冷意都没有少一点,他站了起来,轻声问:“你父亲准许了吗?你们许家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他问的这么详尽,半点不在乎她这个人本身,许娇娇意外之余又更加难堪了,她都已经这么表白了!
沈琛在乎的却不是她这个美娇娘甘愿自荐枕席,而是她这番来有没有得到家人的准许。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委屈忽然便涌上来,控制不住的身子发抖,眼泪也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霎那间便落下来。
她长得是好看的,年少的女孩子,一直娇养着,因为少见阳光,肤色白得近乎透明,侧面看上去,下巴的弧度饱满,鼻子挺立,因为刚哭过,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小鹿,是个男人大约就会心生怜惜。
可是在这个时候,沈琛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若是卫安…
不会是卫安的,她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就算是到了绝境,她也要凭自己的能耐拼出一条路来走,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就算是哭,也是隐忍的,怕被别人发现。
那是一头小兽,受了伤也只愿意独自舔舐伤口,不给人添麻烦,不让人看见她的脆弱。
因为想起卫安,他不自觉的牵了牵嘴角,整个人也都变得温和起来。
许娇娇看出来了,因此眼泪也就落得更急:“侯爷,您不知道……”
她想起跟陈大傻子的婚约,悲从中来,哭着跟沈琛说了自己的遭遇:“虽然婚姻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可是我一想到以后要跟他过一辈子,心里便止不住的害怕……”
沈琛没功夫听她在这里说这些。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没有人的人生可以一辈子一帆风顺的。
可是如果每个人都要为了生活里的那点难处而做出这样的事来,那这世上的事就乱套了。
他顿了顿,张口的时候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我是问你,这件事,到底是谁撺掇你来的?”
要给钦差自荐枕席,许娇娇只是个娇养的千金小姐,她想不出这样的法子,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更没有途径-----除非是有人在给她提供这样的途径。
还不止是给她提供途径,还是在给她铺平道路,连这样下作的毒药都用上了。
沈琛俯身,抬手捏住许娇娇精致小巧的下巴往上一抬,冷着声笑了一声:“你觉得你委屈,所以来自荐枕席,你觉得这样便不委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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