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求两人维持当前距离便好,心系彼此,不言风月。
方小镜陪伴阿笙去月老堂求姻缘,看她跪在殿下,一脸虔诚。暗叹一个情字惹得多少人心绪纷扰。
阿笙祈愿结束后,伴着方小镜去了观音殿,请来一枚朱红平安符。
看方小镜心事缭绕,阿笙只觉赵牧这遭怕是好事多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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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镜回到家里,把装有平安符的布包挂在最显眼地方。一边准备着晚饭一边想着以何种理由送到赵牧手里。饭还未煮熟,赵牧就提前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只盒子。
方小镜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只当赵牧酒瘾又犯了,不知从何处寻到了佳酿,拿回家来解馋。
直到赵牧走到身前唤她,
“娘子,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从搬到这里那天起,赵牧就这么称呼她。方小镜表示只是作戏,不需如此认真。赵牧却格外谨慎,说只是一个称呼,如此可以让外人更信服,何乐而不为。方小镜从善如流,默许了他的称呼。
赵牧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方小镜边擦手边笑意盈盈走过来。
盒子糊着一层浅绿色的薄纸,纸上写的是她无比熟悉的字样---一品酥,来自她的家乡。她喜欢吃点心,前些天晚饭时偶尔提起家乡最有名的一品酥,眯起眼睛一脸怀念的样子像极墙根下发懒的猫儿。
方小镜一边解开结绳,一边欢喜地问,
“这是我家乡最好吃的点心,赵大哥从哪里买到的?”
赵牧看着她选了一块塞进嘴里,脸颊鼓鼓,想起自己年少随师傅进山去捕猎,冬日积雪堆了厚厚一层,雪后初晴,松鼠蹲在枯枝上抱着松子吃得正欢,脸颊也是鼓得饱满。他柔声开口,
“熟人去边关,托他带回来的。”
“边关在什么地方?还有我家乡的东西卖。”
“边关一般设有两国贸易场,出了凉州城,往西北方向走上一日,有个平沙镇便是北华南越两国互贸之地。”
方小镜点点头,领队大叔当初只告诉她目的地为凉州城,想来是把她安顿好后商队还会继续前行。没想那么多,她随口问道,
“若我想返回家乡,便可以去平沙镇找同乡顺路捎我一程了。”
岂料,赵牧听到她的话,黑眸瞬间覆上浓浓阴影,他低头,敛去情绪,轻声开口,
“返回家乡?”
声音极轻,却又极寒,挟带一丝冰凉的怒意,擦过方小镜的耳边。
可惜方小镜吃得正欢,一向耳聪目明的她忽略了赵牧的情绪,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忽地,结实的手臂闪过眼前,揽上她的细腰,伴随着一声惊呼,方小镜落在了赵牧的左腿上。
赵牧本是双腿叉开坐着,方小镜坐在他两腿之间,因为惊吓和害羞,心跳扑通扑通如急雨砸在苍茫大地上。赵牧左手揽住小女子的纤纤细腰,右手扳过她的下巴,蹙眉沉声道,
“住在这大宅子仍旧不够好吗?”
没有问出口的是,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赵牧深深望着她,一直看到她的眼底。她的眼睛像是泛着粼粼波光,哀伤地望着他。
他心底终是叹口气,未等方小镜开口,他先松开手,原是他徒生幻想,忘了二人身份有别。他壮志未酬,在儿女情长上迷了心智倒是叫人嗤笑。
方小镜立在原地,看他淡淡别开脸,自是知道他心里一番起伏不定的心绪。
藏在布包里的那枚平安符终是没有拿出来。
☆、两相心安
自那日起,赵牧好似在躲她。一大清早天不亮就出了门,中饭也不曾回来吃,晚上待得寒鸦归巢月上树梢后,才踏着月色缓缓而归。
方小镜费尽心思逗他多说几句话,人家便以疲累为由早早睡下。这样冷对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为了哄他开心,方小镜计划把新绣的荷包卖掉,挣得几块碎银给赵大哥添置几件春衣,博他一笑。
这日,暖阳当空,春风渐暖。方小镜提着一只篮子来到太平街。因此地繁华,除了一年一度的庙会外,城中百姓谁家有吃不完的粳米或蔬果,便沿街摆摊出售。时日久了,便形成约定俗成的集市,日子逢五遇十,太平街满是赶集的百姓。
许是寒冬即走,人们都有了出门的心思。一眼望去,熙熙攘攘俱是人群。有顽皮小儿拉着娘亲的手站在风筝摊前不肯走;含羞女子被白衣男子牵手疾行;拄着拐棍的老妪走累了坐在大石头上歇脚唠家常。万生皆自得其乐。
方小镜来得有些迟了,只寻到一处僻静角落。
她从提篮里掏出一只矮凳放在地上,铺上一块烟色布头,是她裁衣裳时剪下的边角料。搭了一张简易摊位,再拿出五个荷包依次摆好。
方小镜蹲在矮凳后,静静等着顾客上门,她处于这排摊位的最末,许多人还未走到这里,远远望一眼没什么兴趣,转身朝回走了。
她心想这样下去一个都卖不出去呢,需想个法子才是。她清清嗓子,想着叫卖几声,吸引顾客过来。无奈的是,她害羞得紧,咳了三五声,好不容易张口,喊出来的声音却细若蚊蝇。
西边摊子上的小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是卖农具的,面前的镰刀犁耙摆的满满当当。
方小镜瞪了那人一眼,有何好笑,不会叫卖的人多了,你不也是一直干等顾客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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