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我谢家没有你这样的当家主母,我……我休了你!”
说到后面,谢遗江已经是几乎气疯了。
这话恍若晴天霹雳,樊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老爷,你要休了妾身?”
这事儿就大了!
谢依依也赶紧跟着跪下,急忙磕头问罪:“爹,都是女儿的错,都是女儿想风光嫁人,娘才会铤而走险,挪用了大娘的东西替依依操办嫁妆。爹要打要罚,女儿都愿意承担,请爹不要再怪罪娘了!”
“你,我自然是要罚的。”谢遗江指着她:“你做为成阴的姐姐,妹妹的婚事,你也好意思横插一脚,去祠堂跪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爹!”谢依依不敢相信的看着谢遗江。
从小到大,谢遗江都是很疼爱她的,对她连一句重话都没有,眼下这是怎么了?
谢成阴,都是谢成阴!
如果不是她,爹怎么可能起了休妻的意?
如果不是她,疼爱她的爹怎么可能让她去祠堂跪着?祠堂阴冷,她一贯都很是怕黑的!
谢依依满面委屈,一时间,竟连反驳都忘记了,呆呆的跪在地上。
谢遗江却没给她留什么情面,真的让丫头将她带去祠堂。
谢依依不敢走,她生怕自己一走,明天就是没娘的孩子了,紧紧的拽着樊氏的衣衫,谢依依的眼泪滚得急急的:“爹,娘知道错了,你饶了她吧。娘陪着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犯了什么错,总要给娘一次机会呀!”
说着,谢依依暗暗的掐了樊氏好几把。
樊氏也反映了过来,哭着跪在地上求饶:“老爷,妾身真的知道错了。东西,那些东西,妾身马上让人给成阴送过去!”
谢遗江听到这话,怒火稍稍缓了缓,谢依依哭得很伤心,总归是自己疼大的女儿,他心软了些许:“依依,爹这次对你真的很失望,你自己去反省吧。”
顿了顿,严厉地瞪着樊氏:“至于你,好自为之!”
他拂袖而去。
朱信之看了一眼在地上哭成一团的樊氏母女,对这两人完全没有任何好感,也跟着回了满江庭。
一路走,谢遗江的心情很复杂。
快到满江庭时,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旁边的朱信之,竟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王爷,下官对成阴是不是真的很不好?这些年来,我没有关心过她,任由她被继母虐待至此。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对不起她母亲。”
“大人知道错了?”朱信之轻声问。
谢遗江点了点头,叹气:“我没相信成阴。”
想起当年戚氏还在的时候,谢成阴也同谢依依一样,喜欢围绕在他膝下笑闹。他在下朝之后,戚氏会给他端上一杯热茶,让他一边看书,一边欣赏女儿新学的拳法枪法。谢成阴练武功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小身板有模有样地,不管吃了什么苦都不哼,但打完一套武功,丢下兵器就会欢呼着扑到他怀里……
那样的日子,真的是很远了。
后来戚氏离去,他委实很伤心,连带着不怎么敢来看谢成阴。见到谢成阴就想起亡妻,滋味很不好受。
再后来,他扶正了樊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就真的突然不相信这个女儿了,渐渐的,亲近两个大女儿比亲近成阴更多了。
“以后,好好对她吧。”朱信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她心里,你永远都是她最喜欢的爹。”
哪怕是被责打到生死边缘,她也仍然会撒娇地喊:爹,我好痛。
那时候,她一定是想着能有个人可以依靠的。
莫名的,朱信之心里一阵阵发酸。
等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在心疼屋子里的那个人了,朱信之的脸色就有些复杂了,等谢遗江进去了好久,他才跟着进去。
谢遗江郑重地跟裴谢堂道了歉,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最后,他认真的承诺女儿:“东西我都拿回来了,给你送去南苑了。一会儿你就搬过去,免得夜长梦多。”
“多谢爹。”裴谢堂很是吃惊。
不过出去了一会儿,谢遗江看起来疲倦了不少,那边发生的事情,她待会儿可得仔细问问。
谢遗江又说了一些关心的话,终究心里难受,没坐多久就走了。
他一走,裴谢堂就抓着篮子,让篮子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听说朱信之从中出了力,她似笑非笑的看了朱信之好几眼,有些挑逗的意思,看得朱信之不好意思,懊恼的背转了身子。
这个人,看来是真的要站在她的阵营了!
裴谢堂心里很开心,撵着被角的手,一下一下扭着,似乎漫不经心,又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因晚上就要搬走,篮子赶着收拾,这屋子里就剩下朱信之和裴谢堂了。
“王爷。”裴谢堂软软地唤他:“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混江湖的人一定要找个门派待着,原来是有个靠山心不慌,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这又是在胡说什么?”朱信之失笑。
这人总是有好多的歪理,他委实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裴谢堂伸出手,大大的拥抱着他:“我是说,我觉得我运气真好,找到了王爷这么大的一座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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