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立即搂紧了人:“谁敢!”
“动手!”裴谢堂厉喝。
黎尚稀等人素来只听她的吩咐,闻言立即上前,方一抓住篮子,孤鹜还击,毫不犹豫的攻黎尚稀的面门。
眼见着要打起来,高行止立即挡在两拨人跟前。
他叹了口气,让黎尚稀住手,拽住裴谢堂的胳膊,温言开口:“老谢,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几句。”
“你想说什么?”裴谢堂仍旧不满。
高行止道:“让孤鹜带篮子回去吧。”他示意裴谢堂看了看床榻边,他抿唇,看向篮子的目光带了几分理解和同情,他很明白篮子,这丫头跟他一样,都有各自说不出的苦,若那一日轮到他弥留,他恐怕到了那时候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他很同情篮子,也看得见篮子在孤鹜怀中时那种满足和快乐,如果让孤鹜带走篮子,她想来也是乐意的。
裴谢堂瞪他:“你也要来跟我作对吗?”
“不是作对。”高行止简单的说:“我只是觉得,篮子或许是愿意同孤鹜回去的。”
裴谢堂便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了一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篮子何时跟孤鹜走得那样近,若非今日,她或许还蒙在鼓里。
她看着篮子脸上凝固的笑容,心头便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站在原地,好久好久,才对高行止说:“走吧。”
第383章 决裂
更新时间:20116字数:3055
裴谢堂转身离开。
黎尚稀等人怕她出事,都跟着她一块走。高行止走在最后,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朱信之和孤鹜,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也走了。
朱信之一直盯着裴谢堂的背影。
她一次也不曾回头。
他便觉暖暖的山风都变作钢刀,刮骨一般的疼,疼得他有些站不住脚。她同高行止并肩而行,高行止不知说了什么,她露出一丝疲惫,却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就好像方才在这屋子里,她对自己冷言冷语,对高行止言听计从。
那两个人之间,谁也插不进去一般!
“回去吧。”
许久,他对如同石头枯坐的孤鹜说:“篮子已经走了,回去让她入土为安吧。”
孤鹜一眼不发,将篮子抱了起来,一路抱进了马车里。
朱信之没再坐马车,他骑着马,将马车让给了孤鹜。一路下山,来时满腔希望,回去时,一颗心已空得厉害,仿佛不再是他的。他茫然的骑在马上,茫然的跟着马车一路回京城,茫然的看着街上流动的人群,最后,茫然的进了淮安王府。
撑着理智安置好孤鹜和篮子后,他便回了主院。
换下这一身染血的衣衫,穿上素日里的青袍,朱信之在床边呆坐了片刻,鼻尖涌入她的味道,他便觉得脑袋疯狂的疼了起来。
这种痛,让他难以理智。
他想起好多事情来。
在这张床上,她曾经拥抱过他,也诱惑过他。无数次,他们在这里抵死缠绵,他用尽了全力取悦她,怕她不满足,悄悄去宫翻看了孤本春宫。他曾一遍遍抚摸过她的皮肤和头发,在她身上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最喜欢看她情动的模样,那时候,她水眸微睁,不羞涩,大大方方的看着他。
她喊他:“凤秋。”
她说:“你真厉害。”
她拥抱他,贴得紧紧的,等他全身开始冒汗挣扎,她就哈哈大笑着说:“你不求我我就不松手,我要骗你跟我一起洗鸳鸯浴!”
他记得,在床榻之上,她眸中唯有他的模样。她笑着笑着就会放软了语调,神色变得无比温柔的唤他:“凤秋,我真喜欢你!”
她,喜欢他!
他不会相信那是谎话!
朱信之豁然站起身来,不顾一切的拉开门往外跑。
他要去找她!
他不能就这样让她走掉!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若是这一次他放了手,以后,他会后悔!
裴谢堂就在泼墨凌芳,她仍旧是他的妻子,只要他不肯放手,就谁都不能带走她。
刚走到大门口,长天就走了过来:“王爷,李希和陈渊都已经安置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您是要入宫吗?”
“我……”朱信之张了张嘴,生生顿住了脚步,努力压住了心底疯狂的念头,他定了定神:“加强护卫,严守北院。召回落霞和秋水,将旧事线人全部保护起来,静待陈家的消息。”他顿了顿,又问长天:“陈家有没有消息传来?”
“陈渊不回去,想来陈昭会坐不住的。”长天说。
朱信之转了个身:“去刑部。”
他揉着眉心,靠在马车的车厢里,满心都是疲倦。
长天低声说:“王爷,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还撑得住。”朱信之低声说:“李希带着北魏人进了京都,拓跋锦一定是坐不住,北方随时有变,我早该上任,这件事不能再拖。再则,皇嗣关乎国本,不容有失,父皇被蒙骗多年,如今身体也不算太好,一旦父皇驾崩,江山社稷决不能交托到太子手里。他为了一己私欲,用阴险歹毒的计谋诱杀戍边将军,又在朝中结党营私,肆意谋害朝臣。这样的人一旦坐上皇位,朝臣们有样学样,东陆就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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