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特别急。”绥国公说。
朱清子道:“二公子如今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归根到底是没个牵绊,你总不给他张罗娶妻,没人管着他,他能好?”
“二公主啊,不是臣不想张罗,是真正不能张罗。寻常人家的姑娘,个个都知道我家那不孝子声名在外的浪荡,万万不敢嫁到我们曲家来。难得碰到个敢嫁的,老臣心里真是于心不安,觉得对不住人家啊,这嫁过来是守活寡,缺德事啊!”绥国公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
朱清子很想说,她不怕守活寡,可话到嘴边,又滑了回去。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推辞之意明显极了,她再插话,就是真的赶着倒贴了。别的不说,父皇在座,他肯定不准。
于是,绥国公就这样走了。
绥国公走后,宣庆帝不意外的怒了:“朱清子,你还有没有点做女儿的娇羞和矜持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想嫁曲天临,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人家不肯娶你,你还上赶着去,我皇室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朕警告你,你不准再提这个事情,你要是再说,赶明儿朕就做主,将你送去和亲去!”
和亲……
那是极其可怕的事情啊!
看看当初的长公主朱青怜就知道了。
当年二姑姑就是去和亲,结果送到北魏去两年,北魏就发生了病变,姑姑差点死在北魏。后来好不容易回国,又差点命丧途中,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年,才被人寻到。
这种可怕的事情要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还不如死了!
纵然不甘心,但知道父皇说到做到,朱清子也只能作罢,委委屈屈的从正大光明殿出来。只是心中这份屈辱一直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她既不能跑去质问曲雁鸣,也不能跑去跟绥国公说,更不能再对父皇提起,这事儿瞒着母后进行的,她也不能去母后跟前告状,说来算去,只好找裴谢堂讨要了。
裴谢堂觉得自己很无辜。
她有点哭笑不得:“我的好公主,你就这样直接跑去找陛下要赐婚,就算要到了赐婚的圣旨,曲雁鸣也不见得能配合你。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他有了一个女人,就肯定得有第二个。”
“你让我做妾?”朱清子眼睛都瞪圆了。
裴谢堂忙说:“也不是就让你做妾啊,生米煮成熟饭,你不会吗?”
“你是说……”朱清子愣了愣,眼中爆出狂热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裴谢堂连连点头。
至于朱清子想的是什么意思,她才管不着呢。
朱清子想了想,觉得得很没有头绪:“可是,平日里曲雁鸣都不让我近他的身,我要想在他身上下功夫谈何容易!”
“你不行,旁人也不行?”裴谢堂支招:“我看你太子哥哥就同他很要好啊。”
“对啊,我还有太子哥哥。”朱清子兴奋的拍了拍手掌:“我让太子哥哥去宴请曲雁鸣,然后在酒水中给他下药。等他喝醉了,我就有了机会趁虚而入。好办法!”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裴谢堂赞许的点点头:“对,那你还不快去?”
朱清子嗯嗯两声,当今扭头往外跑:“那我走了。那个……谢谢你!”
“不用谢。”裴谢堂笑眯眯的,反正你不会成功的。
曲雁鸣是什么人啊,要是轻易一杯mí_yào就能放倒,那他身边少说也有几十个女人,都够一屋子环肥燕瘦了。再说,绥国公不是说了吗,眼下曲雁鸣早就不在家中了,太子就算想宴请他,上哪儿去找人?
公主殿下,你还是太天真了!
她等朱清子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自顾自从宫里出来,悠闲的回了淮安王府。
回到府中,朱信之回来了,裴谢堂心里高兴,先是去厨房端了刚刚熬好的小米粥,又督促掌勺的炒了一个清炒豆角和咸水鸭,便用小托盘抬去书房看望朱信之。
“凤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人还没进门,脚已一脚踹开了房门。
朱信之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一封奏章放在一堆文件的最下面,见她这彪悍的样子,抬头忍不住笑:“说你在府中最大,你还真给我拆家了。”
“坏了我赔。”裴谢堂蹦蹦跳跳的凑过来:“你快看,我给你熬了小米粥,还给你炒了蔬菜,买了咸水鸭,你感不感动?”
“感动。”朱信之低头看了看她洁白无瑕的手指,抿唇:“就是你下次下厨的时候,能不能好歹拿一拿锅铲?”
露馅了!
裴谢堂大言不惭的挺了挺腰:“我亲自做的,干净是因为我洗过了。”
“嗯,如果你换一换衣服,会更像在家中下厨的样子。”掠过她整齐的宫装,朱信之是真的有点忍不住想嘲讽。
裴谢堂低头看了看自己,难得老脸一红,撒谎没编全套,被发现得太快。
但朱信之明显低估了这人的脸皮。
只见她笑着将东西放下,在朱信之身边乖巧的坐了下来:“王爷,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你看我穿得这样正式,难道不觉得我来见你是精心打扮的吗?我如此重视跟你的每一次见面,就是重视你。既然重视你,就是心里全是你。凤秋,你难道不觉得,此情此景,你应该觉得很感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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