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茹卿。
她笑道:“各位小姐也都很好看,各有千秋。”
“她们都羡慕你呢。”陈茹卿坐在她身边来,仔细的看着她的脸,笑得大方得体:“我昨天来看你的时候,觉得跟上次见你不太一样。今天一样,你又跟上次见不一样。只是这一次更好看,简直让我惊为天人。谢成阴,你是会变脸吗?”
“是这样吗?”裴谢堂脸色一沉,做出一个鬼脸。
满屋子的姑娘们顿时都被她逗笑了。
篮子和雾儿等丫头都忙着招呼各位小姐,谢遗江在朝堂上颇为得人心,不少官宦都前来恭贺,家家女眷到齐全,竟然有一屋子的小姐。裴谢堂虽然都不太认得,但这些小姐们平日里都是相熟的,倒也不觉得唐突陌生。
添妆,只是用沾了脂粉的羽毛在新娘子的脸上轻轻涂抹,并不多浓重,小姐们讨了彩头后,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
裴谢堂的床榻边只剩下几个人陪着她。
裴谢堂认得两个。
一个是陈茹卿,另一个,是曲雁鸣的庶妹妹曲夫慈。
曲夫慈今年才十六岁,还没订婚,鹅蛋脸,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会说话,天真可爱中透着几分激灵,去年裴谢堂从西北来京城参加宫宴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是在宫外的街道上,她来接绥国公回家,跟自己说了几句话,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小姑娘。
当然,裴谢堂能记得她,不全是因为她有礼貌。
首当其冲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曲雁鸣。
因为跟曲家有嫌隙,绥国公又在朝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怕被御史弹劾,免不得要做出和好如初的样子来。裴谢堂不待见曲雁鸣朝中谁人不知道,偏要对绥国公府的人客客气气,别提让人多窝火,偶尔裴谢堂使坏时,也想要让绥国公府的人尝尝这份鸟气,来个一模一样的退婚,故而对绥国公府的女孩子们颇多留意。
每每想动手,转念一想,世上的女孩子没几个有她这份刚强的心,别玩过了头,逼死了人家小姑娘,就是她的不对了。
于是,狠不下心的裴谢堂听了曲家姑娘不少事,把人一个个都记齐全了,也没开始动手。
裴谢堂记得曲夫慈的第二个原因,纯粹是因为曲夫慈自己了。
这丫头啊,是她的小迷妹!
曲夫慈比裴谢堂小了整整九岁,从她懂事的那一天开始,听到的就是裴谢堂征战沙场的丰功伟绩,满眼都是崇拜。有一年裴谢堂征战北魏战事了后,班师回朝,那一天,十三岁的曲夫慈不顾一切的冲到她跟前,兴奋的大喊:“裴将军,我以后能做你的亲卫吗?等我长大了,我要跟着你打仗,你去哪里都带着我好嘛?”
然后,每一年,但凡是裴谢堂回京,她都会送上拜帖请见。
有时候裴谢堂忙碌不见她,她就坐在泰安王府门前数门前的螭吻的脚趾头和鱼鳞片,一直数到裴谢堂肯让她进门为止。
如果裴谢堂见她,她必定前后殷勤,让人不忍心撵她走开。
说来也是奇怪,裴谢堂跟她的兄长水火不容,跟她却有点莫名其妙的好感,看得多了,还觉得这丫头挺好玩的,日后带到军中去做亲随也不错。
只是,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裴谢堂将思绪从回忆里拉回来,看着在自己跟前乖乖坐着的曲夫慈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不由就有点好笑:“你在躲谁?”
第206章 面子
更新时间:2018-013字数:3101
曲夫慈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在躲别人?”
“你的眼睛。”裴谢堂笑着说:“你的眼睛一直在看外面,看一眼就揪一下衣摆,显然很不安。你的脚尖朝往,很明显,你在找地方随时跑开。在我满江庭里,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没有任何危险,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在躲你不想见到的人。”
“聪明!”曲夫慈露出敬佩,看了她一会儿,笑道:“三小姐,你好厉害。”
“她当然很厉害。”陈茹卿勾起嘴角:“你以为谁都是你那么笨的?说吧,你到底是在躲着谁,说出来我们帮你想办法。”
“是孙小姐啦。”曲夫慈懊恼的揪着衣摆:“上次答应要送她的如意,我今天没带来。她那个人你也知道,性情不坏,人又好玩,但就是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到手上才肯罢休,一会儿要是知道我没带,肯定又要说我说话不算话,大着嘴.巴到处说,烦都能烦死人。我不躲着她一些,待会儿碰上就麻烦死了,肯定要被她说个不停。”
“我帮你呀。”裴谢堂见她如此坦诚,倍感熟悉亲切,不由自主的拿出了从前做泰安郡主的那一套来哄她:“一会儿来了人,你看我的。”
曲夫慈眨眨眼,一脸不解。
说话间,又进来一个身穿橙色衣衫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进了门,一眼就看见了曲夫慈。曲夫慈立即正襟危坐,急得直跟裴谢堂眨眼间。
陈茹卿露出一副看好戏的形容。
不用说,这姑娘一定就是曲夫慈口中的孙小姐。
眼见她越走越近,张嘴就要喊曲夫慈,曲夫慈已急得坐不住了,连连向裴谢堂求救。
裴谢堂微微一笑,等人再走进了一些,便笑着对曲夫慈说:“曲小姐,你那个如意送给我吧。虽说你是要送旁人的,但我见到了,就是我的缘分,它跟我有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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