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白银……”裴谢堂喃喃。
徐丹实又道:“另外,李希原本在京城做的巡防营副营,听说,是当今阁老推荐他去的西北。咱们王爷见他着实有才,这才委以重任。”
如今朝廷上能够称得上一句阁老的人,只有孟蜇平一个。
高行止颇为意外:“孟家和陈家什么时候联手了?”
裴谢堂不解的摇头。
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孟家跟陈家关系如此好,以至于孟家的家主愿意为陈家的女婿出仕出力。
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陈皇后的母家必定是支持太子殿下的,而孟家……
孟家这边并非没有助力,宫中的孟贵妃就是孟家的女儿,孟贵妃膝下有儿子,二皇子朱简数就是孟贵妃的儿子。
按照道理来说,孟家为了自己的家族,也该是扶持孟贵妃的儿子,哪怕当今陛下早就立了太子,就是为了族人,也不会轻易站错队伍。
能让孟家撇下孟贵妃的儿子扶持太子殿下,陈家该有多大的本事?
“或许,也不见得就联手了。”裴谢堂心中惴惴。
徐丹实接下来的话就粉碎了她的想法:“如果只是推荐,倒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李希从西北调回京城,又是孟阁老的意思,将他委派到京外侍郎的位置上,统管京外大营,也同样是孟阁老推荐的。这段时间,他同孟家的往来的确密切。”
裴谢堂默然不语。
栽在什么人手里,至此,她终于有了点眉目。
“他抢夺我的棺木是为了什么?”裴谢堂抬起头,大概这是她到现在为止最大的疑惑了。
徐丹实看着他:“或许,是为了一封信。”
“信?”高行止和裴谢堂对望一眼,不明白:“你说清楚。”
徐丹实却摇头:“只打听到这些,说是开了棺木,只要是能记事书写的东西都拿走,尤其是信件。”
“记事的东西……遗书吗?”裴谢堂苦笑。
高行止打开扇子:“或许,就是为了你的遗书。”他轻轻抚.摸手中的扇骨,挑眉笑:“不管是不是,咱们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裴谢堂看他,忽然一笑:“他们去搜棺木有什么意思,跟我关系最为密切的,不就是你吗?你是想放出消息,说手里有我的遗书?”
“知我者,你也。”高行止敲了敲她的脑袋:“鱼饵准备好,就看来咬的是什么鱼了。”
“要小心,怕有人狗急跳墙。”裴谢堂敦敦叮嘱。
高行止伸手捏着她的脸颊:“还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的生死。”
“你的生死在我这里一直是第一位。”裴谢堂毫不犹豫的开口。
高行止哼了一声,不知为何,心情却是好了不少。
陈舟尾又道:“至于郡主要让我查的太子的活动,他倒没什么可疑的,我们至今没发现他同郡主下狱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裴谢堂点点头,心中很是不以为意。
不管太子参没参与,如今都不是太重要。她知道他曾经派人来过狱中,知道陈家和孟家都支持他,这就够了。如今不是太子可不可疑,而是,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要让他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
“你们还回西北吗?”裴谢堂问徐丹实。
徐丹实摇头:“我和陈舟尾都不回去,黎尚稀在西北待着,有什么事情会跟我们说的。反正这段时间我们也不常在西北,回与不回都不要紧。”
“既然不回,就在京城帮我。”裴谢堂站起身来:“天色不早,我要赶着回府。你们都听高公子安排。切记,不管发生什么,第一时间保护好高公子。”
两人领了命,高行止就说:“贺满袖在楼下,你们去找他,我跟郡主说几句话。”
徐丹实和陈舟尾立即异口同声说:“方才那小二?”
贺满袖的易容术天下无双,高行止一说,他们就都猜到了。
高行止点了点头,两人就兴高采烈地下楼去找人。
“如果查出来事情跟朱信之没关系,你打算怎么办?”高行止看着她:“你心里应该会轻松不少吧?”
“纵然跟他没关系,也不能改变什么,我还是要利用他。”裴谢堂笑道:“有这么一个靠山,能掩护我们真正的行动,何乐而不为?”
“真是狠心,我以为,你会原谅他。”高行止低头,见这人白嫩的脸庞上余下一片冷漠,不负从前那样张扬,说不疼惜,是假的。
裴谢堂看他:“如果哪一天我给你端了毒酒,毒死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我会。”他说。
哪怕她只有一颗想杀他的心,他都能替她找到一千种可以原谅的理由。
裴谢堂伸手捂住他的胸口:“说真话。”
“这是真话。”高行止道:“你若不是万不得已,是绝无可能给我端来毒酒的。依着你的性子,你就算不能救我,也肯定会想办法送我一程,但不是用这种方式。你若哪天真给我端毒酒,只能说,你怕是连见我一面都难。你已到了如此绝境,我若不能体谅,如何能成为你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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