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下人说了,你从宫里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 连饭也不用,你当你还是当年下地干活一整天都不累的蔺三郎啊,你都是当祖父的人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重视,等犯病了有你后悔的。”
因为丈夫的看中,蔺夫人说话做事都很有底气,家里的孩子下人畏惧这个板着脸,总是一丝不苟的大老爷,蔺夫人可不怕他,这会儿以强硬的态度让他开了门,然后絮絮叨叨的同时让丫鬟们把她特地让厨房煮的好克化的小米粥和下粥的小菜端过来。
“诶,夫人,我真是----”
蔺荀有一腔抱怨,可那毕竟是国事,又怎好和夫人说呢。
“你也不用解释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那点心事我真会猜不着?”
蔺夫人强硬地将夫婿压到摆着米粥的圆桌边上坐下,将盛着温热米粥的瓷碗端到蔺荀的手中。
“不妨让我猜一猜,夫君烦恼的事和皇上有关。”
能让自家夫婿忧愁烦恼到连饭都不愿意吃的人,除了江将军,恐怕也只剩下宫里那个小皇帝了,而夫君的变化是从宫里回来后出现的,这些日子江将军抱病在家,也只有小皇帝会让他如此头疼了。
“不错,知我者夫人啊。”
蔺荀长长叹了口气,人人都说他惧内,这般权势地位还守着出身秀才家的原配发妻,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早过了花杏之年,没有姿色的通房丫鬟,可谁知道自家夫人多么聪慧敏捷,比起他这个丞相也是毫不逊色的,对蔺荀来说,蔺夫人不仅是他的夫人,也是他的知己。
于是蔺荀也不再隐瞒了,喝粥的间隙,将今天发生在宫里的事一一和夫人叙述。
“还有这样荒唐的事?”
蔺夫人听完也懵了,她这样的深宅女眷都知道官员的任命以及侯爵的封赏不是一件随心所欲的事,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能不知道呢。
听着老爷口中小皇帝任性的行为作风,蔺夫人也忍不住咂舌了。
“老爷可劝了陛下?”
蔺夫人想的更深远了一些,自家夫婿是皇帝的老师,小皇帝有什么不好,旁人第一时间只会觉得是老师不够尽心,毕竟皇帝年纪还小,犯了什么错,都能用年龄解释。自己的男人自己了解,他最爱面子,也最要名声,无端背负这样的骂名,绝对会受不了的。
“劝了,可陛下居然还斥责我不忠,将我和江流那竖子相提并论。”
说到这儿,蔺荀就不由吹胡子瞪眼。
“这----”
蔺夫人总算是明白老爷子为何这样气愤了,不过她的表情倒不如蔺荀那样义愤填膺,反倒是有些疑惑,“既然皇上还这样顽劣,当时相公为何极力主张让陛下亲政呢?”
他是小皇帝的老师,从日常的教导中也应该知道几分小皇帝的本性吧。
“这,咳咳。”
蔺荀被问的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和自己的夫人说,他怕江流在朝堂上一手遮天,所以明知道小皇帝还没到亲政的时候,依旧下意识忽略这一点吧。
这么想想,现在这样尴尬的处境,似乎是他自己弄出来的,说一句自作自受也不为过了。
“现在大人可想好了要怎么办?”
都当了几十年的夫妻,蔺夫人自然看出了蔺荀的尴尬,她也只能装傻略过这件事,转而询问起解决方案。
“可要让江将军出面?”
在她看来,小皇帝最惧怕的就是江流这个辅政将军,毕竟是那个男人将他从普通的宗室子推到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对方能让他当皇帝,自然也能够让另外一个人替代他,现在小皇帝之所以那么肆意嚣张,还是吃准了蔺荀等人愚忠,唯一不怕他的江流又抱病在家,不问朝政罢了。
“不行!”
其实有一瞬间蔺荀的心里也这么想过,只是他拉不下这个脸面。
“我毕竟还是帝师,陛下有这样荒唐的行为也是我教导不周,陛下还年轻,难免会犯错误,只要我们在一旁辅佐就好。”
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大,寄予厚望的小皇帝,蔺荀实在不想轻易放弃。再说了,好不容易从江流的手里夺回了摄政的权柄,要是以这样的方式还回去,以后恐怕轻易要不回来了。
“我就不懂你们在想什么。”
看自家相公自有想法,蔺夫人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多劝。
*****
小皇帝尝到了掌权的甜头,先后下发了几封内容荒诞的圣旨。
坚定的保皇派因为小皇帝的愚笨不听劝大失所望,原本已经倒向保皇派的中立派系也开始重新思量,倒是江流那边的派系一直没有举动,仿佛随着江流抱病沉寂。
一开始,保皇派还能以小皇帝年幼安慰自己,可接连两件事的发生让最支持小皇帝的蔺荀都开始心生犹豫了。
第一件事,是小皇帝在朝堂上提出要立生父荣亲王为皇父摄政王,加封生母荣亲王妃为圣母夫人的事。
这些日子,小皇帝的生活太过顺遂,让他早已忘了之前的胆战心惊,加上徐家等家族吃到了不少甜头,野心也越发滋长,荣亲王本是众多亲王中最籍籍无名的庸碌之辈,自这个亲生儿子掌权后也多了几分不该有的妄想,几方势力的怂恿之下,小皇帝就跟昏了头似的,提出了这个荒谬可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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