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嗯了嗯,悠悠说了句:“公子身着青衣,明月何时穿了青衫?”
我笑了笑,看着他的白衣,道:“确实,明月纵使被云遮了去,也是月白的。”
楚析看了我,道:“云与,你厌我一身白衣,到底是为何?”我摸了摸他身上的白衣,笑了笑道:“没有为何?只是觉得你衣服太干净了些。”
他不惹纤尘,我却想哪天云遮了月,云与月不是八千里隔着。但是,纵使乌云遮了月,微雨梨花后,便是烟消云散。
楚析只是看着我,淡淡的说:“梨花白,杏花黄,梅子红,只是偏爱而已。”
我笑了笑,道:“楚析公子也是喜欢梨花的?”
楚析缓缓说道:“我母亲最喜梨花,小时,府中便种了梨花,而我便在梨花下翻卷,斯人已逝,梨花院落还在。”
我并未对他的言辞说什么,只是看了那姑娘,道:“姑娘的芳名是哪两个字啊?”
月色的妹妹嗯了嗯,道:“月色。”
我看着她,她刚才是说了她姐姐的名字吧!我蹙了蹙眉,道:“我并未听清,姑娘再说一遍吧!”
“月色。”
我愣了愣,看着楚析,道:“若是我记得不错,她的姐姐是叫月色吧!”我又看她,道:“莫非,你与你姐姐都是叫的这个名字?”
她低下了头,缓缓说道:“我与姐姐确实是同个名字,我与她如日与月一般,不在外人面前同现,在西周,所有的人都知只有一个月色,那便是姐姐。”
我摸了摸额头,她与她的姐姐同样的模样,确实不同的性子,西周王室养着这两个女子,只是让一个女子在外人面前出现,一则是姐姐掩过了妹妹的光华,另外一点,姐姐如此的疼爱妹妹,也是不忍她的妹妹成为杀手的,这便不许妹妹露面吧!她的姐姐确实是用心良苦的。
他淡淡的说道:“跟我回府吧!”
我进入了帐幕,坐在她旁边,为她盖了下被子,她睁开了眼眸,看着我,缓缓道:“姐姐,你怎么还没有睡?”我抚了抚她的被子,道:“你好好睡吧!”
她缓缓坐了起来,道“月色,睡一觉便是明日了。”
月色点了点头,道:“姐姐,那我继续睡了。”
我看着那帐幕外,千里的东海,东海的梨花与杨树相隔了两岸,我笑了笑,明日,这东海水君便是要娶月色了,海上生明月,八荒共此时。
一夜无眠,我走到了梨花树下,月色也出了帐幕,走到了我的身边,问道:“云姐姐,你是一夜都没有睡吗?”我抚了抚耳边的发,道:“月色,你昨夜睡的可好,白天再睡些吧!到了夜里,便有四海的仙神来这东海,东海的宴席怕是要连着三个日夜了。”
我看着月色,道:“月色,东海水君应该为你备好了成亲的嫁衣,你是要去深海中梳妆的,我拉着你,与你一同下去。”
在深海月宫,我看着抱着嫁衣走过来的红珊瑚姑娘,我笑了笑,道:“为月色梳妆的竟是红珊瑚姑娘。”那珊瑚姑娘缓缓将衣服放在了桌上,淡淡的说道“姑娘是唤做风铃的。”
月色坐在了桌前,风铃拿着月白梳为月色梳发,我看着那月色如墨的发丝,伸手拉住一丝发,缓缓说道:“我在东海,全是靠了东海水君与风铃姑娘的照顾。”风铃姑娘转过头看我,道:“云姑娘说这话,是有什么事情相求?”
我笑了笑,道:“只是想要谢过风铃姑娘而已,风铃姑娘何必多想。”
她回过了头,淡淡道:“这全然是风铃的职责,云姑娘不必多谢。”
海上生了圆圆明月,便是东海水君娶月色的时辰。
我看着深蓝的天,还有白云,都已经这个时辰,海还是如此的平静。
东海水君飞身出了海,落在了海面,站在我的面前,道:“云姑娘,你从夜未央便站在这东海岸上,这是要做什么?”我看着他,皱眉问:“东海水君不是说成亲时会有四海八荒的神为水君庆贺,怎么都到了圆月生都还未有一个仙神降临东海?”他笑了笑,道:“原来你一早在这里站着,就是想要看众神降临东海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一笑,跨了一步,仅仅握住了我的手,我皱着眉,他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入了那如大飞燕草的绛帐,我拉了拉,从他的手中抽回手,那绛帐晃了一晃,我蹲在了地上,他笑道:“你若是怕高,可以闭着眼眸,不多时便会到。”
我扶着飞升的绛帐,道:“这飞燕草帐幕倒是飞了天,东海水君的绛帐着实不是我等能够坐的。”
他握住了我的胳膊,眉梢弯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说:“那青油的帐子你觉得太低,这绛帐你觉得飞升的太高,何等的帐子才能让你满意呢!”
那绛帐又是一晃,我脚下不稳,脑袋撞上了他的胸膛,他握着我的手,我稍微站稳,仰头看他,他缓缓说道:“你这是投怀送抱了。”
我抿唇,道:“这绛帐晃动的太厉害,东海水君站的确实稳当的。”他附和了一句:“确实不太稳,若是你不拉着我,说不准直接一头栽下去,落了海,还算好些,若是直接撞到了地上,那便惨了,也便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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