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任知道他想的什么:“刚才受害者家属情绪过于激动,不利于沟通,为了安抚他们只能这样,这时候才应该找专业的画像专家过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何青松反应过来,连哦几声,回头看一眼正仔细琢磨影像照片,然后专心执笔绘画的雀婉。
想她是美术生没有相关经验,副主任说的话才是对的,是对受害者家庭负责,于是赶快去联系人了。
雀婉虽然没听见这些动静,但跟着她过来的刘宝通过口型知道了何青松和副主任说的事。
他一面皱眉觉得这样对雀婉不尊重,一面却也认同这个道理,就如同他们出任务一样,不是你被选上你就能完成任务。
画布上的人像逐渐被勾勒出来,在场没人去打扰雀婉,连说话都是她问起了中年妇女就马上回答。大家都专注在她的笔和画布上,不知不觉发现她画画的速度很快,姿势极稳,那种临危不惧的样子让中年夫妇对她慢慢放下担忧,生出信任和希望。
“你在菜市场见过他,特征呢?是不是黑灰外套,拎着酒瓶,脸上呢,眉毛颜色前重后轻?”这是雀婉第三次问了。
一直默默观察的副主任眼里露出点意外,她在反复确认,帮助中年女人重塑记忆场景。“对……对对,我撞到他的时候,他还瞪了我一眼。他,他他的下巴有个小坑,像是被手指甲挖的。”
雀婉再次沉浸在绘画中,时而将注意力投入到影像上,让人反复播放监控视频,时而问中年妇女一句。一个小时后,何青松回来正好碰上雀婉停笔的时刻,跟在他身后的画像专家凑上前一看,颇为讶异的道:“这不是完成了?”
何青松赶忙上前,副主任拿起雀婉的画与中年夫妇一起看,“是,是,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王八蛋!就是他!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中年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兴奋激动的喊出来,“拜托你们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把我女儿救回来!”
“不一定一模一样。”说话的是雀婉,她揉着手腕,像这种高强度集中精力绘画容易使人疲劳,但她还是说道:“我画的是根据影像,这位母亲的口述还有我个人的想象的模样,加上拟建场景的画像,可能会让你有短暂的重回当时情景的感觉错觉。但是我自己知道这种方式画出来的人像与现实是有差距的,我还是建议你们尽快查到这个人的相关资料这才是妥当的。”
中年女人讶异的看着她,像是确认般再仔细盯着画布观察,确实是和她见过的人一模一样呀,只是面前这位女学生一开腔她便有些不坚定了。
不过即使不是十分相似,却也将犯人的画像画出来了,这时候过来的画像专家倒是对雀婉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雀婉在饮水机旁用纸杯接了杯水,剩下的事情和她没关系了,她也帮不着什么忙,刘宝跟过来和她说在她画画的时候何青松去搬救兵的事。副主任站在他们旁边咳了几声:“这个那个……”
画像专家:“是老秦不厚道,既然用人就不该疑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雀婉扭过头来,放下纸杯面对他们。
画像专家:“听说小姑娘你是美术生,刚才看你的画技术深厚,冒昧问一句师承哪家,是在哪个学校上学?我姓柳,名山亭,你叫我柳伯伯就好。”
柳山亭颇为自来熟,却不惹人反感,雀婉礼貌的点头:“柳先生您好。我校就在本市,我是敬大艺院美术系的学生。”
“咦,看上去你认识我?”
面前的小姑娘宠辱不惊的模样,柔声细语的道:“算是吧,您是美术界的大师,学画入门的晚辈听的最多的是你的名字。”
这话说的不坑不卑,彬彬有礼,让柳山亭好感顿生。只是旁边副主任好似等不及了,加重了咳嗽的音量,不断的给柳山亭使眼色。“咳,这画像我让青松找技术人员建模去了,后续调查有相关人员跟进,那个……谢谢你的帮忙。”
雀婉猝不及防收到道谢,微微讶异之后笑着回应:“但愿能帮上忙就好。”她不笑时看起来不太好接近,一露笑容整个人柔和似水,给人以春风拂面的气息。
副主任知道雀婉听刘宝说了他让青松请柳山亭来的事,现在她也没半点不被尊重生气的样子,不禁加深了对她的好印象。不是说搞艺术的,脾气一个塞一个的古怪,好听点是艺术家都这样,不好听点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懂创作,雀婉就是异类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回林队长那里了。”
大家这时才想起她是来局里协助办案的,并且没有任何义务的来帮他们画了一个小时多的画了。
副主任:“好好好,青松我订的奶茶到了没,到了就给林队那里送过去,每人一杯,就说是托这位雀小姐的福,多谢她帮了大忙!”
何青松远远的哎了声。副主任和柳山亭还有事要说,那对中年夫妇已经被领到别处,雀婉便不多留和刘宝一起走了。
她背后,柳山亭对副主任道:“你刚才说她有意识在帮受害人家属重塑场景?”
“没错,她画出来的人像跟真的似的,三庭五眼抓的尤其出色,观察程度不输多年有经验的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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