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却不觉有异,她这条裙子是无肩设计,在背部勾勒出一个倒三角的弧度到腰间,要真论起来,着实也没有露多少,比之门外的大多数来说,确实是算保守了。
她从衣柜里拿的这条设计其实挺简约,大概是纯正的雪青色显得皮肤愈发白皙,同色系的皮质腰带绕着腰间围了几圈,在侧边打了个结,也令腰身更为纤细。
她搞不懂有哪里不正常?
“要我帮你穿?”
江峥衡见她迟迟未有反应,作势欲上手。
“你……”
阮悠拦住他的手,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被人拿捏的感觉着实不爽,她语气冷硬:“你让开,我自己穿。”
这人是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她早已领教过,挣扎也没用。
江峥衡闻言,微挑了挑眉,听话地退开两步。
阮悠拿着外套,越想越觉得气闷,想趁机扔在他身上,混淆视听,然后逃走,却被他看出意图一般,漫不经心道:“若是你不想在这里穿,那出了这个门,我在外面帮你穿。”
阮悠伸到一半的手倏地顿住,不动声色地收回来,面无表情地将外套随意搭在身上,倒还出奇的般配。
她在黑暗中睨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
“出去吧。”江峥衡轻拍她的背。
阮悠没理他,径直走出房间,江峥衡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途中被一个合作方拦住,他停下来交谈两句,再回头,已不见人影。
阮悠脚下步子飞快,隐隐有与江峥衡较劲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一再告诉自己要克己,要冷静,可一遇到他,似乎所有的章法全然乱套。
她走到露台边,被灌进来的冷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些,打算去找找vera,刚才被江峥衡强拉着离开,也不知vera一个人去了哪里。
露台上的帘子被一双细长白嫩的手撩起一角,走出来一个妖娆万分的高挑美人。
美人眼波流转,唇上的口红微有凌乱,只瞅着她笑,片刻后才道:“好久不见啊,阮悠。”
阮悠有些记不清眼前这人了,她努力辨认了半天,才隐约有些印象,试探着问:“确实很久了……你和展叙一起来的?”
“他?”姚茜笑意愈发盈盈,“早分了,八百年前的事了。”
看来没认错……
她上下打量了阮悠一眼,眼底有赞叹,也有明悟,忍不住又轻柔道:“你以为谁都是你们家江峥衡啊?”
阮悠闻言一愣,没接话。
姚茜见她如此,也没说什么,只左右看了看,不经意道:“我刚刚进来时碰见欧夕影了,你怎么没和她一起?”
阮悠神色微动,只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姚茜倒没显露多大惊讶,只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这样啊……”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她又道,“你不知道吧,她最近可惨了,到处拉关系求人,都没人愿意搭理她,刚还在门口被人刁难,差点进不来呢。”
阮悠没什么反应,表情淡淡的:“这都是每个人的造化。”
因果自有定论,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她有今天这个结局,全是她一手造成。
“也是。”姚茜揽了揽头发,朝一角落处招了招手,回眸对她道,“先不跟你说啦,我朋友在叫我。”
她前脚刚走,露台的帘子后脚就又被人拉开。
阮悠看着突然又冒出来的展叙,心头滋味难辨,定睛一看,他嘴角还有未擦拭干净的口红印记。
展叙见了她,依旧笑得浮夸,左右张望了一眼,像寻到目标似的,匆匆与她告别,临走前不忘提醒一句:“好好玩啊,你们家江总可是为这晚宴花了大价钱。”
他说完便朝姚茜追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刚才什么意思?明明是你甩了老子,怎么现在还有理了?”
姚茜嫌弃地睨他一眼,二人纠缠着往一旁去。
阮悠在后面默默看着,这两人还真是一对,说话做事都那般相像,一口一个“你们家你们家”的,感情江峥衡还在身上贴了个标签?
回忆起展叙临走前的话来,她略有思索。
长泞的慈善晚宴确实是由商会筹办,自然也要想方设法地向各个集团拉赞助,哪家出的钱多,自然logo就要醒目些,一路走来,ne的标志确实最显眼。
她环视一圈,晚会盛况大超从前。
角落里,细腻悠扬的乐声从萨克斯手唇边溢出,低音沉稳,高音清透,他们轻轻摇晃着身子,表情如痴如醉,与中央的钢琴曲相得益彰,旋律浪漫而动人。
衣香鬓影,纸醉金迷,来往人手执香槟,或浅笑或高谈。
还如长泞旧影,那般醉人。
她险些要沉迷,却终于被拉回现实。
“天,阮悠?我以为我认错人了!真的是你!”
她转眸看向声源处,一群光鲜亮丽的名媛小姐们或惊讶或窃喜着相携而来。
为首一人最为花枝招展,一上来就围着她打量一圈,掩嘴关怀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当年你一声不响就离开,我们都没来得及跟你告别,阮叔叔的事情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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