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皇帝眼里,是撒娇。
他回应她道:“有朕在,无人敢伤你。”
澈玥那眼神儿瞬间从认真专注变成了不屑和失望,皇帝几乎能听见她心底已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了。
“你这是,不信朕?”
澈玥低眉耷耳,语气失落得竟有些诚实:“我可没说,不敢不敢。”
刘琛心中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这是她,便压下了那丝略微的不快,安慰道:“我说的话,你大可全信。”
澈玥嘴上没再说不是,心里却暗暗想着:你……一看就是电视剧看太少,没见识过后宫女人的厉害,才敢这么夸下海口!到时候我被你害的凉凉了,有的你震惊!
两人又聊了些关于路途上风景的话----其实说起“聊”,倒是算不上,毕竟几乎是皇上说一长串,澈玥简单的回应一句“嗯。”
末了皇上走之前,特意叮嘱了云苌,“你主子想吃什么,司膳坊的人若没有食材的,可传人来向朕禀报。莫饿着了她。”
云苌长了这么大,十六年头一回听见天子专门对自己说话,忙点着头应声着“是”,心底却为暗暗惊奇着皇上对待主子的格外与众不同。
待皇上走了,云苌看看自家主子一副松一口气,心神疲惫的模样,实在是按捺不住了,问出了口:“主子,奴才瞅着皇上……”
话说到一半被澈玥打断:“都说过了,私下不许叫自己‘奴才’,怎么又忘了。”
云苌连连改口:“是‘我’,‘我’!我瞅着皇上对您……那是用了真心实意的,主子您为何……为何如此冷淡……”
云苌问出口这近乎是探听主子私人情感的问题,原以为主子并不会回答,正自嘲着自不量力,就听得主子说道:“我,我也没冷淡吧……我原本,都不想理他的。”
“还跟他应和说‘嗯’,我怎么冷淡他了?就他做的那事儿,我就该把他永远拉入黑名单,没黑他都不错了……”
云苌是个伶俐丫头,又跟着澈玥不短日子了,能明白自家主子嘴里的一些听起来有些奇怪的词儿的意思。
她惊讶地追问道:“主子,再怎么说,那是皇上誒!您、您言语不和规矩的话,是会被……”她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哪能想到澈玥神色不屑地说道:“死就死,死有什么好怕的,切。”
云苌在被自家主子雷了个里焦外嫩之余,端着仅剩的一丝神志问:“那……主子,这虽不大好……不是、皇上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您如此抵触啊?”
澈玥坦然地告诉了云苌,还把皇上怕猫的事儿好生跟云苌笑话了一番。看着自家主子提起皇上怕猫笑得那开心的模样,云苌真是满头黑线----
自家主子这,分明是对皇上很有些喜欢的。竟然就因为圆房的事儿……
她劝慰自家主子:“主子,这……新婚之夜,哪有新娘子不愿与新郎官圆房的道理。”
“圣上肯为您延后一夜,已是恩典……这若是换了寻常百姓人家,新娘子不愿从了郎君的,那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啊!”
云苌这短短两句话,将澈玥钉在原处。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皇上突然暴怒的原因何在了……原来竟然不是因为他色令智昏吗……
云苌看她着震惊的模样,继续娓娓道来:“且皇上并未向任何人言说此事,我们都以为你们头一夜已经……”
云苌说到此处不由得脸红了,“皇上第二日还那般赏赐您……小的少见闻,除了瑶镜宫和千鸟宫那两位,还没听过有谁‘承恩’第二日便得的赏赐如您一般多的。”
只见澈玥神色恍然,喃喃着:“可我才见了他一面啊……才见一面就……就……如果我从了,那也太草率了吧。”
这下轮到云苌惊异了:“主子!这有什么可草率的!皇上、皇上他,他是您的夫君呐!给了自己夫君,怎么能叫‘草率’?若是、若是连自己夫君都觉得‘草率’,那、那给谁才不觉得草率啊?”
她痛苦地俯身趴在膝盖上,捂住自己微微有些烧红的脸:“啊啊啊!为什么你们这里人这么开放!都没有个谈恋爱的过程就结婚了啊啊啊!!!”
这、这成亲过后只见一面就要睡在一起的传统……真的让她这个21世纪的大龄单身女青年接受无能!
啊啊啊!!!这算是什么鬼传统啊!!!这么!违反人类本性的操作!!!
阿西吧!!!
在心底默默哀嚎了一阵儿的澈玥,回想起皇帝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忽然之间就通悟了其中缘由……
回想起头天早晨自己瞥见的那一抹半隐半现的胸肌,再想到皇帝那双黑得深邃的眼睛、月色下冷冽好看的侧脸,以及在自己不知不觉中他为自己的付出……虽是小到几乎叫人难以发觉,但总归是,对她用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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