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靛青色棉布长袍的年轻男子此时正坐在院中看书,一听到来人的声音便抬起头,此人正是林生,陈三娘的夫君。
林生因为从娘胎里就带着先天的不足所以身体与常人相比瘦弱不少。又因为常年吃药的原因,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药香。
见陈三娘回来了,他连忙放下书本迎了上去。看了看她手上提的一大堆东西说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话语中颇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他一边接过妻子手中的菜蔬一边说道:“怎么又买药了?我的病是好不了的,吃这些药也没什么作用,别浪费银子了。”这些年,因为他身上的病,家中的银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也正因为如此,林母去世的时候都没能买副像样的棺材。
“这怎么能算是浪费银子呢?”陈三娘笑道,“你是我相公,为你治病可是头等大事啊。相公你不要担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看着三娘那双真挚的眼睛,林生都说不出丧气的话了。
陈三娘喜滋滋地说道,“今日的包子卖的比平日多一些,咱们晚上加餐。再加上之前卖的那批绣品还有卖包子攒下的银子,足够供相公你继续读书了。”
一听到这话,林生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辛酸。他看着妻子带着倦容的美丽容颜,心里很是疼惜。三娘嫁给他都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反而比她在闺中时辛苦多了。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去城里卖包子,赚的银钱全供给他看病买书买纸笔,而自己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一想到这个,林生就觉得愧对她。
但他也没有因此自暴自弃。虽然他提不得重物没法靠气力去赚钱,但他接了城中书肆抄书的活儿,抄一本书十五文钱,一个月也能抄个五六本。钱虽然不多但也权当贴补家用了。
“相公,你怎么了?”看着林生迟迟不说话,她的高昂情绪渐渐低落了下来,“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这时,林生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我很感动。谢谢你,三娘。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陈三娘一听,脸一红,满是爱慕地看着林生,“只要相公开心,我就开心。”
林生面容白净,温润如玉,带着一股子文质彬彬的书卷气。如若不是因为家境贫寒又身带顽疾,以他的才学本该是走上科举之路出人头地的。陈三娘每每想到这一点就替自己的相公感到可惜,但她又感到庆幸,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没机会做林生的娘子。
“相公,饿了吧?我去做饭。”说着陈三娘就去了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林生突然想到前些日子洪山书院的郑家小姐来找他的事。那郑燕说她父亲有意让他去书院教书,报酬丰厚,但他当时犹豫了,说回去考虑考虑。
他犹豫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郑燕。因为那郑燕一直对他有意,但他是有家室的人,他不想因为这事让三娘误会。然而书院的工作稳定而酬劳不低,比抄书强多了。他又有些心动,他不想让三娘一个人辛苦养家了,他是她丈夫,理应扛负起养家的责任。
这两头都有些为难,林生在一旁苦恼是否该告诉三娘这件事。
那一头,陈三娘正在准备午膳,她利落地处理着鲤鱼,切着豆腐,打算炖鱼汤。厨房的角落里有一个小陶缸,有一株青色的莲花在水里绽放着,发出微弱的荧光,圣洁而又美丽。
这是一个月前,陈三娘去山上挖野菜的时候在溪水边找到的。这东西她从来没见过,当时是觉得好看就小心翼翼地把它从溪水里挖出来带回了家养在了陶缸里。然而半个月后某一天晚上,她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以为有老鼠便抄起扫帚进了厨房。然后,她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只瘸了腿的野猫,喝了那养着青莲的陶缸里的水以后,腿一下子不瘸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她又看到一只翅膀受伤的鸟儿喝了那缸子里的水,受伤的翅膀就瞬间痊愈了。
这时,她才知道,这株青莲不是凡物。
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她心想,供养青莲的水能治百病,那相公的病不就有救了吗?于是,她开始在相公的药里掺进了那陶缸里的水。
可能是先天的顽疾,所以见效没那么快。但是,不过短短半个月,林生已经不再咳血了,人也比之前有点精神了。看到这一些细微的转变,她信心大增。她的相公有救了!
扬州城虽然比不得长安繁华,倒是自有一番江南温婉的韵味。明皎此时坐在一棵大树上,看着那圆圆的月亮,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事情。
如今,人已身在扬州。与之前在长安不同的是,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混沌青莲的气息。
按理来说她应该感到高兴,但是她却有些疑虑,这么明显的气息,这周边的妖怪们没道理没反应啊。这扬州城真这么太平吗?
想着临走前虚谷子所说的,“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如今已经在南方了,这混沌青莲是在靠火的地方。
明皎看了看扬州城边上的运河,江南多水脉,这火从何而来?又身在何处呢?
晚间,李元昱在床上打坐,开始了每日必做的修炼。
离开蓬莱后,明皎开始教他修炼之法。托了鸿蒙紫气的福,短短两个多月李元昱已经从最初的引气入体进阶到了筑基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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