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个七八年的时间把生活重心放在这儿。
姜祈叹了口气,屈非厌到底是个可怜孩子,“你不用试探我,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我也不会给她任何暗示。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的没错,若愚的确想认你。她顾虑很多,也不敢挑明,但你想给她提建议,她会很高兴。在她眼里,你的分量远比我要重。”
“舞蹈是年轻人扛大梁的,每天都要面临各种各样的伤,你舍不得她受苦,我理解。不过,”姜祈露出一个挑衅式的微笑,“我收的是承我衣钵的徒弟,她也行拜师礼认了我,两厢情愿的事情,别说你只是她哥哥,就是为人父母的,也没什么理由横加干涉吧。”
姜祈性格古怪,处事态度强硬,并不会因为与屈老先生的忘年交而有所改变,这是屈非厌知道的。屈非厌闻言刚要说话,见屈非臣冲他摆手,便听后者说道,“姜宫主言之有理。两厢情愿便再好不过了,您一诺千金。”
又听屈非臣说,“祖父不放心小宇,方便去看看么?”
姜祈点头,语气软了几分地说,“若愚的人生是她自己的。”
屈非厌还愣怔着没反应过来,就听屈非臣已经三言两语结束了这个话题,只能跟上,转去隔间看常望宇。
从姜祈的院子出来,屈非厌整个人都显得很亢奋。亢奋了没多久又眉头拧成一个“川”,也不说话,就愣愣地坐着。
“怎么了,” 屈非臣开着车,“又寻思什么呢?”
“你比我早出生的那半个月到底吃什么了,”屈非厌面色沉重,“处事寸步不让,说话滴水不漏。姜宫主明明讽刺我管的太宽,怎么听到你耳朵里就成了一诺千金了。”
“为这个啊,” 屈非臣少见地笑了,“关心则乱。姜宫主一向不说软话,言语带刺是常态。可她既已明明白白说了两厢情愿,令妹不愿做的事,她必不强求。”
“你别令妹令妹的,怎么着啊,”屈非厌一把抓住方向盘,“跟我不是一家人是吧,我妹妹在你眼里是外人?”
“不好意思了,” 屈非臣从善如流,松了手让他打方向盘,“怎能拿若愚当外人。我若有令尊这儿女双全的福分,想来也是看不上儿子的。”
旁边猛的没了声响,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松开了。
屈非臣心知说错了话,不由得紧张起来。飙车一路到头,一直注意着旁边人的反应。
一会儿估计要摔车门了。好在手头不紧,摔坏了就拉去修吧。可是怎么哄呢……
然而车开到故人居后院,直到火都熄了也没见屈非厌有什么动作。
屈非厌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目光呆滞,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屈非臣就是觉得他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叹了口气,屈非臣拍他的肩,“……对不起。”
屈非厌的情绪从这三个字开始苏醒,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眼泪在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前夺眶而出。
屈非厌内心,靠,丢人死了。
可是还是好委屈,丢人也还是好委屈。屈非厌被眼泪猝不及防糊了一脸,越发委屈起来。
其实屈非厌小时候是不怎么哭的,从懂点事儿开始就上房揭瓦,磕了碰了打架了、甚至被人骂“野种”,但凡别的孩子鬼哭狼嚎撒泼打滚的事情就没有能把他惹哭的。
只有屈非臣知道,表面上吊儿郎当的土匪头子,小心脏其实脆弱的很,泪点也特别低。尽管他每次都只在心里委屈,就算是当着屈非臣的面也没怎么掉过金豆子。
直到晏若愚出现。上次也是因为晏若愚突然露面,屈非厌大半夜闷在被子里对他说,“你别看。”
你别看。
他委屈了很多年了,一直把委屈揣在心里。可是今天,从姜祈那句“若愚的确想认你”开始,这委屈就像决了堤,忍不住了。
捅马蜂窝了吧。屈非臣腹诽,能怎么办,哄呗。
屈非臣抽了一沓子纸出来,慢慢帮他擦眼泪。他擦一点,这一点地方又被眼泪打湿,眼泪滑过来一点,他再轻轻擦一点。
一直到这沓子纸都用完了,屈非厌还是泪流满面的可怜样子。
屈非臣无奈,造孽啊。伸手正打算把盒子里剩下那点纸全取出来,屈非厌突然往他怀里一扑,眼泪全擦在他胸口的衣服上,哭出了声。
屈非臣把手收回来,也顾不上他那一口半文半白的语言文字风格了,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我错了,不委屈了啊,我瞎说的。在你面前没压力,说话没个把门的,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了好了,衣服都给你擦眼泪了,再哭可就只能用裤子了……”
“屈非臣你混蛋——” 屈非厌头埋在他身上哭着骂,“我怎么不好了你们都挤兑我——你也挤兑我——你们都欺负我——”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屈非臣听他哭的气都喘不上来,一只手在他背后从上到下捋,“乖啊,我混账,我挤兑你了,让你挤兑回来……”
屈非厌孩提时代都很少哭到打哭嗝的程度
喜欢填白请大家收藏:(m.book88.cc),大书包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