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手僵了一下,再去抓,她的指尖却水一样从他手中滑脱。
他蓦地闭上了双眼。
他很清楚,有些事,他没奈何,只能放手。
粗重的木梯啪嗒一声触到地面。
云南两道剑眉痛苦的拧在一起,他只觉喉间窒瑟难忍,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急咳。
“哥!你怎么了?哥哥,你一定要撑住,妹妹不能没有你!”一声哭豪骤然响起。
云南瞬间睁眼,却见云西已飚出两道汹涌的泪,回身爬向自己大声抽噎着,肩膀不断的颤抖,似乎惊恐到了极致!
云南甫要大惊,却见她眸间一抹狡黠惶然而过,身体便条件反射般的加重了咳嗽的力度。
此时木梯忽然嘎吱嘎嘎的巨响了起来,他的余光瞥到有人正从从上面攀爬而下。
逆着屋顶的光线,那人身形显得异常魁梧壮硕。
云西闻声惊恐回头,身子立刻弹簧似的缩成一团,不住地向云南这边挪移。
来人嘿嘿笑了两声,脚下踏起一层尘土,两步来到云西面前,大手一捞,一把就薅住了云西的胳膊,拎小鸡似的将云西拎了起来!
“要带我去哪?我不去,求求你放了我!”云西拼命挣扎着,“哥哥!哥哥救我!”她胡乱的大声呼喊着。“闭嘴!再嚷嚷大爷现在就办了你!”
壮汉抬手就是一巴掌,将云西瞬间扇翻在地,哭声戛然而止。
虽然知是演戏,但是那一瞬间,看着云西涕泗横流,惊恐的踢踏甩动四肢,云南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暴起向前,浑身碎裂般的疼痛却令他失去了平衡,眼前世界一晃,便脸朝地面,狠狠栽了下去!
等到他艰难的抬起头,云西已被那人重新拎在手中,半拉半拽的上了木梯。
云南的世界忽然涌出一片汪洋,波涛汹涌,将他瞬间淹没。
他的手死死捏住一块碎石,唇颤抖着微微翕张,眼睛狠狠盯住木梯上的人,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云西,我信你,一直信你!
所以千万不要有事!
云西平白挨了重重一掌,面上怯懦惊惧,暗下却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还以为这帮混混会对她官府身份有所忌惮,谁知竟然只要卖到外地就能无视她身上官服。
即便这帮贼人的背景真的深不见底,也不能无法无天到了这个地步吧。
难道明末官府的威信真的那让几十年不上朝的两个混蛋皇帝——嘉靖与万历给祸祸到了这个地步?
胳膊又一疼,她身子剧烈了晃动一下,眼前跟着一亮,她就被人用力抛向了上面。
“啊!”她不禁失声痛呼,身子已经落在了屋中地面上。
久处黑暗的眼睛被明晃晃的烛火一时刺得睁不开,狠狠一掐手心,真的流出泪来,躺在地上蜷缩着瑟瑟发抖。
有人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向上用力一掰,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
“果然是个上等货色,今个咱哥俩算是捞着了!”
云西强掩心中厌恶,脸上做出因恐惧而颤抖的表情,两腮梨花带雨,用极度胆怯的声音抽噎着说道:“求求英雄···小女子的兄长满脸···都是血···求求英雄救救奴家兄长吧···”
她一声比一声哀婉,一声比一声凄切,身子虚弱疲惫,仿佛下一秒就能气虚晕厥过去。
但事实上,她的手死死攥着,指甲深入掌心,愤恨得差点掐出血来。
她将恨意深深隐藏。
她知道,
不会有人来救她。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智慧和手腕!
生死关头,人只有依靠自己,才能真正走出困境!
另有个稍瘦些的贼人,一把打掉壮汉的手,阴阳怪气的淫笑道:“猴急什么?先去里屋,里院的爷爷们都走了,咱哥俩有的是功夫,好好乐呵乐呵。”
“行,不过这回可先说好,俺先来,上次就是你先搞的,这回咋也轮到俺了!”拎她上来的胖子嗓音粗声粗气,没好气的埋怨道。
声音细些的瘦子不住的搓着双手,嘻嘻笑道:“行!轮你先上!”
趁这间隙,云西赶忙摸出殷三雨的银子,双手颤颤巍巍的托捧在面前,急急说道:“英雄饶命,奴家有很多钱,未婚的夫家也有很多钱,如此才能托了关系,随着哥哥在衙门玩耍,白领知县大人一份赏银。只要能护奴家周全,奴家定能拿出十倍百倍的银子来报答两位。而且关乎奴家声誉,消息传出去,婚事定然无望了,奴家娘家肯定愿意出大笔赎金,而且绝不会声张,这样比卖了奴家划算多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下,脸上戏谑表情仿佛捉住老鼠的猫。
云西知道,这招未必管用,但在可信的金钱面前,他们定会有瞬间的动摇,防备也会骤然松懈。
她要的不过是一瞬间的空子!壮硕的胖子劈手夺过钱袋,掂了掂,笑着说道:“小美人,不是哥哥们心硬,只是入了金魂寨,就没人能出去。先说说你娘家的名讳,保不齐来日有个合适的机会,哥哥们能给你家报个信去。”
报个屁!
云西心里狠狠咒骂!
她知道那两人不过起了贪心,是准备着日后单独去她那莫须有的娘家,欺诈索银。
不过她面上依然怯懦胆小得不行,手又哆哆嗦嗦的伸进袖里,好一阵摸索。
“祈望英雄发发善心吧,奴家这里还有上千两银票,奴家兄长那里银票也不少,奴家只求英雄饶了奴家···”
云西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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