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球球无声怒号着,在湛蓝的天际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了所有踪影。
一路光影交叠,变幻流转,再睁眼,她就深深的呛了一大口水。
“呜···呜···”她一把捂住嘴,赶忙堵住了肺里仅余的一点空气。
大片大片的银色水泡在眼前升腾破碎,破碎在大片幽蓝色的冷水中。她摆着头,努力的看着周围的情况,柔软的长发在水中飘摇,与或蓝或绿的条条水色交织盘桓。
四周全是水,她尽力的抬起头,果然见到了一团幽幽的日光,随着水纹不住的晃动。
正想向上游去,忽见一条银色的锁链破水而入,掠过她的发丝,直直探向水底!就是那一刻,云曦薅下了云南的三魂两魄。
那一刻之后,云曦走上了成为云西道路。
云西轻轻阖了一下眼,这如烟的往事在她脑中纷繁缭乱,令她的时间也停止下来。
幻觉中,她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可在现实中,时间不过才过去短短一眨眼的功夫。
云西不知道为什么在推断尧光白的时候,会触发自己最深处的记忆。
但是既然已经清醒,那么就不能再徒然沦陷在自怨自艾中不能自拔。
她现在要做的是清楚的讲述尧光白的诡计。
“还记得,那一次是在厨房。云西也就十一二的年纪,很不懂事,就觉得白面撒在空中,特别像雪花。于是就衬着厨娘在点火的时候,翻出了厨房里最大的面粉袋子,还指挥着仆人登到最高处,背着厨娘将整袋面粉都撒向了空中。”
说到这里,云西转向云南,征询似的问道:“哥,你还记得那一次吧,把面粉袋子吊到半空中荡秋千,假装下雪的主意还是你出的呢。”
云南嘴角抽搐了一下,怔了一瞬,凤眸中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那次是父亲给我们讲谢东山考教众子侄‘白雪纷纷何所似?’的典故时,说到谢胡儿答:‘撒盐空中差可拟’。而谢令姜答曰:‘未若柳絮因风起’。那时你偏偏要另辟蹊径,执意说:‘粉面倒悬秋千去。’还强拉着我给你出主意。”
云西这一番幼时淘气经历本就是胡诌乱说,不过是想用一个合理的说辞,来解释后世粉末爆炸的原理,所以才硬拽了云南做陪衬。
但是她没想到,云南做个陪衬都会做得这么出色,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描绘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连她自己几乎都要相信那些往事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
趁着云南营造氛围的热乎劲,云西赶紧接口继续道:“结果就在空中布满了粉末的时候,厨娘那边恰巧点燃了引火的木柴,当时我就躲在门外,想要从远处看一下漫天下雪的情景,结果却差一点丢了小命···”“究竟发生啥事了?”奚岱伦急急追问。
“巨大的爆炸声,红亮的火光,和满身是火的小厮与厨娘。”言到此处,云西脸上的表情蓦地沉肃,声音也变低了很多,“当粉尘在密布在半空中时,如果点燃明火,就会发生大爆炸,粉末在空中飞得越多,爆炸规模就会越大。”
跟随着云西压抑低沉的语气,屋中人一时间都莫名沉肃起来。
有的人在想象着云西口中那一幕惨烈的场景,有的人则回忆起了之前接连发生的两次大爆炸。
那是一片迅速蔓延开来的火海,翻滚着的炙热火舌瞬间就将院中人彻底吞噬。
哀嚎,惨叫,呻吟,苦喊声交织缠绕,简直要将人的耳膜刺破。
“所以···今夜的大爆炸,是面粉?”杨拓狭长的双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难以置信的喃喃说道。
“就只是白面,就能有那么大的杀伤力?”韩千户侧着头,望着周围人的脸,似乎仍然难以相信。
云西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这一点,的确难以让人相信,但只要让李工房做一件能弹射面粉袋的弓,或是什么简易的机关,瞄准着前方插着许多火把的一处小空地,就可以验明真伪。”
“云书吏的话,我相信,”李儒上前一步,接口说道:“如果是火炮的话,院子里必然会有被炮弹击碎的屋舍或是在地面打出一个大坑,但是这些却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在云书吏的指引下,我们在白烟暗器击中的地面上,就找到了残留面粉的痕迹!”
李儒说着,就将之前搜集到粉末证物袋从身上取了下来。有从证物桌上取来了一个空木盘,将粉末小心的倒在上面,双手托呈着,一一端到众人面前。
众人低头一看,果见倾洒在托盘上的那些黑黑黄黄的粉末中,依稀的还透着几分白。
“我的个亲娘嘞,谁能想到,就是一些白面就能比火炮还厉害!”奚岱伦忍不住的惊呼出声,边老大也啧啧的称着奇。
在云西的相让下,韩千户、符生良、杨拓、胡珂都亲手捻了一下那些粉末。韩千户甚至还捏了一些,放进口中咂摸了一下。
“嗯,的确是面粉。”韩千户眼珠动了动,咂着嘴,片刻之后恍然点头。
只有坐在榻上的唐七星脸上似乎被冻住了一般,没有任何表情。而站在他身后的殷三雨则一直目不转睛的监视着他。
“其实无论是烟雾炮仗,还是隐藏的大量烟花,还是后来的面粉机关,都应该是唐缇骑,为了在杀掉杨老大人后,自己能顺利脱逃而布下的迷雾机关。”云西直直的望着唐七星,轻笑着说道,“虽然我们刑房与杨大人制定的偷龙转凤的招术没有被他完全看透,但是他还是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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