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两杯?”罗锦皱眉。
身后传来声音:“阿勋一杯”、“以立也一杯”。
两个小伙一唱一和,柳千树忍不住笑起来,看了看罗锦被他们气得发绿的脸,更是笑得不能自已。
她这一笑,差点从吧台的椅子上跌下来,罗锦来不及伸手接她,柳千树自个儿抓住旁边的一样东西,硬生生地扯了一下,重新坐回位置上。
扯的时候,她就感到不对劲。
抓到的倒不是什么桌角架子,而是一个人的手臂。
柳千树坐稳后便急忙转过头去说抱歉,然而,“对不起”三个字脱口而出之后,她的眼睛也随之瞪圆了。
顾屿杭皱着眉头看她,顶着第一次邂逅时那张冷冰冰的脸和第二次相遇时有些狠厉的眼神,吓得柳千树瞬时间又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罗锦“哎呦”两声急忙扶住她,看看她,又看看顾屿杭,笑道:“你干嘛,你扯了人家的胳膊,道歉没?”
“道歉了!”柳千树着急地说,像被妈妈质问的调皮小孩,迫切地想解释清楚,“我不知道是他,知道是他我就不扯了!”
罗锦当真像妈妈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一面伸长了手臂护住她,一面问顾屿杭:“没事吧,学长?我家妹妹不懂事,别扯坏你什么吧?”
顾屿杭沉静地看了眼罗锦,摇了摇头:“没事。”
柳千树悬着的心落了地,她觑了眼他的袖子,凭着视力判断面料没有被扯皱线头没有被扯断之后,便端着缨和推过来的托盘,走到吧台的另一边。
罗锦跟着走过去,柳千树以为她是来骂自己的,急忙低头认错:“对不起……”
“等等等等,你喝三杯?你今天还要不要上班啦?”
“啊?”
罗锦弹了下她的脑门:“啊你个鬼啊,剩下两杯给我。”
“我今天不上班。”柳千树护着三杯酒,脸上带了点孩子气的喜乐,“今天清姐给我休假啦!”
“那也不能喝三杯。”
柳千树没得讨价还价的余地,眼巴巴地看着罗锦把剩下的两杯端走:“喂……”
“喂你个鬼喂!”
吧台的朝向是一整面墙的镜子,因此,在吧台的这一边,顾屿杭可以清晰地看见另一边发生的事情。
他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由于太过专注于某件事情,他的视线有些过分集中,以至于当柳千树抬起头时,视觉感官接收到的,仿若是一束刺眼的激光。
她局促不安地挪开视线,挪开后,又暗自赌气地皱下眉头。
至于为什么赌气,她说不上原因。
因为三番五次地遇见他,每一次遇见好像都很不愉快?
因为遇见他这几次,有两三次他都冷脸相向凶神恶煞?
因为这一次的对视,是她先没出息地把目光移开?
她没少受过别人白眼,却还是第一次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这样一个人的白眼。
这个人----说白了,她压根就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谈不上和他比谁瞪得久。
可柳千树的心里依旧恼火……
没过一会儿,顾屿杭起身走了,柳千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后门,她才如梦初醒般地,恨不得抽自己一顿:我在分析个啥?
* *
后来的几周里,每到周一下午,“星天外”都会休息。
柳千树只是偶尔休息了才会过来,但每次来,都能在原来的位置上看见顾屿杭。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
这天下午,柳千树生理期肚子疼,和清姐请完假后,直接到了“星天外”,路过吧台时,她没看见顾屿杭。
罗锦看到她进来,嘱咐缨和什么酒都不要给她。
缨和点点头,走到厨房泡了杯牛奶出来,没等柳千树开口,便说:“锦姐说今天你只喝牛奶和热水。”
“罗锦!”
“干嘛?”
“你吩咐的?”
“还有谁敢?”
柳千树咬了会儿牙,最后小腹猛地疼了一下,只好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别人生理期喝红糖水可以缓解疼痛,她只要喝牛奶就行,而且效果更佳。
池可逸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伏在吧台上喝了一杯牛奶,柳千树感到小腹舒服了不少。她慵懒地坐在缨和对面,观察他调酒时的手势,本想向他请教请教,结果一开始就看得眼花缭乱。
看到她神情专注却迷惑,缨和特意放慢了动作。可眼见柳千树越发地迷糊,他索性就不理会她了。
时间一长,柳千树的眼睛和脑子都追不上他的动作。
就像蹭别人高数课时一抬头已经不知道老师讲的是什么,柳千树此时的懵逼状态不过如此。
她困惑地看了缨和一眼,无奈地:“调酒这么难啊?”
“还好吧。”
“去你的!”
“别骂人啊。”缨和笑道。
柳千树扯了下嘴角,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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