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点点头:“喜欢,喜欢极了。”
龙神摊开手心,露出那片黑色的鳞片来。他拔下一根头发,朝着鳞片一戳,黑色的头发穿透鳞片。
龙神系了个结:“这是我幼年之时,第一次换鳞留下的鳞片,龙换鳞的时候,鳞片很难保存,都会被吃掉去,鳞片有点小,颜色也不如现在黑亮,这是现在的鳞片太大了不适于送人,委屈小舅舅了。”
他抬起手臂,露出小舅舅给他系上的玉石:“这才是给小舅舅的回礼。”
龙神把鳞片系到小舅舅的手腕上:“虽然鳞片有些小,颜色也不算黑亮,但我在上面施了幻术,只要小舅舅喜欢,就能把龙叫出来骑一骑。”
现在是落魄了,浑身上下也只有这件小玩意能拿出手,想当年这不过是一件能够逗美人开心的玩意,如今只能拿出来给小舅舅做回礼。
龙神心中的愧意更深了。
小舅舅很喜欢,带着手腕上摸了好几遍。
龙神逗他:“再摸,龙就要出来了,会把这条街压塌的。”
小舅舅才不信:“出来也是幻象,不会把街压塌的。”
龙神低声说:“鳞片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与我相通,摸它,就是摸我,小舅舅,你摸到我的胸了,再继续往下就是小腹,小腹之下就是龙根。”
小舅舅的眼神沿着龙神的胸膛落到龙根上。
龙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不谦谦君子了,急忙补救:“真是不太好意思,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小舅舅不用当真,随便摸,我的龙根竖起来算我输。”
小舅舅拍了龙神的胸膛:“宴老板的嘴巴,真是欠螃蟹夹一夹。”
小舅舅的话音落下,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咳嗽声,唯恐他们听不见一样。
俞秀山回过头去,才发现这片空地上也不是空无一人,在空地的旮旯角里有一处小摊子,小摊子上挂着一块白布,白布上用毛笔写着一个大字,卦。
一个老头坐在后面,一见俞秀山回头,立刻招呼他:“来来,小伙子,我给你们俩算一卦。”
龙神还没有算过卦,脸上带着些跃跃欲试。
小舅舅看他那样,就问算卦的老头:“算不准要钱吗?”
老头拍拍桌子:“算不准不要钱!”
得了这句话,小舅舅指着龙神说:“那你给他算算吧。”
龙神坐在摊子前的板凳上,伸出手去让老头看上手相,老头问龙神:“算姻缘还是算钱财?”
龙神想了想:“算姻缘。”
老头刚才看着他们两个突然就出现在这片空地上,连定情信物都交换了,刚才说的话完全是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自然把这他们当成一对,心中想着,算姻缘真是太好说了。
老头装模作样的看着龙神的手纹:“怕是命中难有子嗣,现在公子已经心有所属,公子心中的人就在不远之处,只是可惜,怕是要遭遇木奉打鸳鸯这种事情,尤其是公子的双亲,怕是很难成全公子的情谊啊。”
老头算完,捋捋胡须,一股高深莫测的模样:“也不是没有化解之法,只需二两银子,我就能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俞秀山跟着听完了,问宴谙:“他算的对吗?”
宴谙琢磨了一下:“前两句还是在理的,后面的就完全不准了。”龙神朝着老头解释:“我的双亲大概已经死了几千年了吧。”
龙神从生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双亲,他的双亲倒底是黑龙,还是青龙,龙神一点都不知道。从他睁开眼睛,就是在深潭的水中,身边游荡着白鱼。
唯恐老头不相信一样,龙神放在摊子上的手变成了一只龙爪。
老头吓得惊叫起来:“妖,妖,妖怪。”
俞秀山告诉老头:“说好的,不准不要钱。”
小舅舅和龙神离开算卦的小摊子朝着杂街的热闹处过去。刚才的老头被龙神吓到了,其实在这杂街之中,隐藏着更多的妖怪,它们或许是沽酒的舞姬,r_ou_行的老板,甚至是街头站立的妓、女,台上浓妆艳抹的戏子。
小舅舅伙同老龙神欺骗了算卦的老头,一点也不觉得愧疚,进了杂街,小舅舅从街头买了一包香糖果子。香糖果子就是在油里炸锅的糯米粉。糯米粉搓的圆圆的,在油里一炸膨胀起来,炸的焦黄酥脆,再滚上白砂糖,咬上一口,又酥又脆又甜又香。
香糖果子一个有杏子那么大,叉着竹签子,一口一个,白砂糖容易粘在唇边上下不来。
小舅舅的唇边上就沾了一片的白砂糖。
龙神咬了一口香糖果子,他们现在要去最大的戏园子听戏。俞秀山听戏的时候是母亲还在的时候,母亲带着到杂街上听过一回戏,那个时候,缩在母亲的怀里,就看着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热闹的很,其实唱的什么,俞秀山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就是记得热闹,白衣服的戏子贴着花黄举着伞,布做的船来台子上动来动去,青衣小生咿咿呀呀的哭个不停。
龙神心不在焉的听他讲,龙神的注意力又落到小舅舅的唇边的白砂糖上。
龙神叫他:“小舅舅。”
俞秀山举着香糖果子回过头来:“嗯?”
龙神伸手把他唇边的白砂糖抹下来,他的手指上沾上了砂糖。
龙神把沾着白砂糖的手指放到唇边尝了尝:“甜的。”他把手放到小舅舅唇边:“小舅舅也尝尝。”
大庭广众的,小舅舅才不想要尝一尝。小舅舅拿一个香糖果子放到龙神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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