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温家的老管家亲自送来的,”李氏看着谢笙的眼眸里带上了几分自豪,这是他的儿子。
“娘,”谢笙的眼里似有星光闪烁。
李氏道:“得了,虽然咱们两家都有这个意思,可如今你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功名也不算高,到底不好看。明年开春,你可得好生去考。”
“娘放心,”谢笙道,“我定会拿个好名次的。”
李氏这才点了头:“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的学识是够了的,也不必因此而改变你原先的计划。”
“须知心有沟壑,才能言之有物。否则再有文采,终归是空的,是虚的,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对于李氏的话,谢笙垂手而立,一字一句都听进了心里。
李氏满意道:“好了,你且回,明儿一早,咱们去庄子上住两日,趁着这会儿没什么花会,也松快松快,等正经到了正月,只怕就没得这样的清闲日子了。”
等谢笙出门前,李氏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叫捧墨好生给你配两身衣裳,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
李氏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还没等谢笙问什么,李氏就赶人了。
谢侯从耳房走了进来。
“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人说一声。”
李氏忙站了起来。
谢侯快走两步,拉了李氏一同坐下:“是我叫他们不要说的,方才我听见你和小满说话,那给他送文具的,是温……?”
谢侯接下来的话没有出口,但李氏也已经听到了。
李氏点了点头道:“我见过那孩子几次,是个好的。”
“你不是之前还张罗着想在你手帕交的姑娘里选吗,”谢侯问。
“不过是因着知根知底四个字罢了,”李氏道,“若说合适,自然有不少比温小姐更合适的,可到底结为夫妻,还是要他们两个过日子。”
“我原先还觉得秦丫头不错,不过她家的心思可不在婚配上。”
李氏说着,叹了口气。
谢侯想了想才想起秦丫头是谁。那家的姑娘是个不错的,只她家里却是打着要她进宫的意思。这年头,有几个能撇开家族独善其身的?早被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了。
要谢侯说,温瑄和秦英,他也会为谢笙选择温瑄。温瑄背后的家族能够给谢笙助力,又不是拖后腿的存在。
这样的家庭,不可谓不难得。
即便温家已经过了最显赫的时候,现在更是没多少人记得,可是温家的底蕴还在。
至于高不高攀。
温相现在是二郎的老师,可说到底,温相已经老了,能不能活到二郎登基都还是未知之数呢,想靠着温相的余荫,还不如谢笙自己和二郎的交情来的更铁。
温瑄现在身上背的也就是个温家女的身份,谢笙此时也恰好是定边侯府的嫡次子。两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当然,这是不算未来谢笙发展的情况。
谢侯思量片刻,对李氏道:“即便如此,咱们也还是得先好好看看那孩子的性子才行。”
李氏点头:“这是自然。”
谢笙可不知道自己和母亲被亲爹听了墙角,他抱着文具回了自己屋里,立刻就将它放在了他惯用桌案的左上角。
不挡事,又随时都能看到,再合适不过了。
谢笙之前就有惯用的文具匣子,不过不是用赤水木做的,而是椤木的。
除此之外,谢笙还有一个很少拿出来用的瘿木文具匣。
瘿木又名影木,其实就是树瘤。不过用瘿木做出来的物件,不会有任何一个是完全相同的,天下只此一件,别无二致。所以谢笙很少会用。
“夫人新给了少爷一个文具匣?”捧墨进门时,一眼就发现了谢笙桌案上的不同。
谢笙也没打算瞒着捧墨,便道:“我先前不是叫你去送了一枝梅花吗,这便是那枝梅花的回礼。”
“什么?”捧墨一时也愣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恭喜少爷。”
“胡说什么,”谢笙分明是在说捧墨,自己脸上的笑意却总是下不去,“还是没影的事呢。”
捧墨看了一眼那个赤水木匣子,聪明的没有反驳谢笙的话。
“对了,”谢笙突然想起,“我娘说明儿要去庄子上住几日,叫你帮我好生拾掇几身衣裳。”
捧墨一向把谢笙身边的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这还是头回听到这样的吩咐。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的嘱咐,才让捧墨显得更加郑重其事。
捧墨悄悄问了一句:“少爷,夫人可说她请了哪些人一道没有?”
谢笙自己也没问出口呢,怎么会知道。
“左右不过是我们这一家子,若红玉姐慎之哥他们得空,应当也还有他们。”
“这倒是,”捧墨道,“当初是侯爷、夫人不在,如今他们在京中,必是不愿意叫朱少爷朱小姐自个儿守岁的。”
这些个节日,说到底不过是团圆二字,若不是紧赶慢赶帮着朱弦定下了潘小姐,只怕等过两个月朱红玉嫁到了谢家,朱弦一个人守岁,就更形单影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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