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过神,云箴莞尔一笑,
“我没事。”
轻撇无奈的摇了摇头,于绯诗没有忽视云箴眼底的坚忍,走上前几步,把上云箴的脉门。作势要给她诊脉,再一次被云箴挣脱开,
“姑娘,你说一剑封喉会死么,玉阳王会不会放了一剑封喉?”
此言一出,于绯诗颇觉无力,
“一剑封喉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的再不医治,你必定活不成。”
饶是于绯诗说的信誓笃定,云箴却是恍若未闻,还轻缓一笑,
“是么,他若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云姑娘。”从未见过如此固执的女子,于绯诗不禁也心生下恼意,
无视着于绯诗的恼意,云箴接着她的话,继续开口,
“并州刺史的后台是当朝郑国公,能跟郑国公相抗的,也只有玉阳王。可惜,老玉阳王已死,不知道这小玉阳王可有这魄力。一剑封喉洗劫州府粮仓,处处与官府做对,挑战的可不是区区的并州州府。你说,玉阳王能放过他么?”
“我不知道。”于绯诗如实答。
“看来,这几千石米粮的份量,终究还是轻呀。”微声轻叹,云箴像从鼻端叹出来的微漾,极若未闻,却是又道,
“当然,如果一剑封喉死了,我必定不会独活。这几千石粮食,我自是不会白白留给你们,我会一把火烧了,给我跟一剑封喉陪葬。虽然区区几千石米粮做不得什么大事,不过对目前的江北府而言,可是能救好些人的性命呢。照理说,这个买卖,你们并不亏。”
“你……”当然知道云箴言之有理,但于绯诗还是没有办法去接受云箴如此绝烈的作法。一是之下,不知如何接话。
“姑娘,你觉得呢?”
云箴的追问,渐渐惹起于绯诗的不耐,挑了挑弯眉,索性答,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其实姑娘有此打算,那今日该约来的是我家公子才是。若不,将王爷约来也成。约了我一个小女子过来,着实给不了姑娘任何的承诺。”
“你说谎。”几不停顿,毫不迟疑的戳穿了于绯诗的谎言,云箴温婉撇唇,
“我虽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公子是何等身份,但他必定不是寻常人。你既然是他的夫人,这事岂有你做不了主的道理。再说了,有些事情,只有女子能懂,男子未必能懂。他们的心都太高,太大了,容的太多反而容不下儿女私情。”
最后的一句儿女私情,犹如晴天里的霹雳,轰雷阵阵,在于绯诗的心中荡起巨响。晃的她一时恍惚心神,容的太多反而容不下儿女私情,寻常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易无风,当今的圣上,真龙天子。
莫名的感伤恍如雨滴,倾天而下,湿了于绯诗所有的心情。
无力的启了启唇,于绯诗答,
“姑娘,跟我一趟行馆吧。姑娘所愿,我是极想助姑娘救出一剑封喉少侠,毕竟他是当今世上少数的可以为百姓着想的人了。但是,王爷的决定,我实在无力左右。还请姑娘亲自去王爷协商。”
“好。”心知于绯诗说出这些话,定然是有意帮助自己,云箴破忧为笑。当下就点下头。
两人一齐迈开脚步,走上接于绯诗来时的画舫。
明明路途还是来时走过的那一段,湖面也还是来时见过的那一片。但此时于绯诗看在眼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同。
一路通行无阻、毫不意外的下了画舫,坐上马车,前往行馆。待的于绯诗与云箴到时,良钥跟易无风已经回来,听到下人通传于绯诗回来了,已然在等在大厅。
于绯诗领着云箴缓缓踱步进去,走到良钥跟前,微微福下一礼,
“见过王爷。”本来,今朝是没有皇妃给王爷拜见的礼数,无奈如今身在宫外,为掩人耳目,也只能意思意思。
见的于绯诗下礼,云箴跟在于绯诗身后,亦是盈盈欠了欠身,
“草民见过王爷!”
当然受不得于绯诗的礼,碍着场上局面,良钥硬生生接下来,干干的笑了笑,示意于绯诗起来,
“不必多礼,起身吧。”
而坐在一旁的易无风,仔细打量跟在于绯诗身侧的云箴的面容,隐隐觉得熟悉,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的易无风想清楚,于绯诗已经先开口,
“这位是云箴姑娘,公子,云箴姑娘便是当日在赌坊与我等有着约定那位公子。云箴姑娘愿意将那批从并州城粮商手中抢得的米粮赠予我们,但是,姑娘有一个要求。”
听闻云箴愿意将米粮归还,易无风也无追究她的抢夺之举,直接开口就问,
“有何要求?”
“我要一剑封喉平安无事的活着!”应着易无风的话,云箴自己答。
易无风跟良钥本意就没有想过要一剑封喉死,听的云箴这么一说,心中还稍微有些悬着的大石立刻就落了下来。送了口气,立即就应下,
“原来是这个事情,这有何难,现在就能放了他?”
“当真?”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云箴几乎有点难以置信。照理说,一剑封喉所犯之事,随便一条都是死罪。再者,并州刺史身后便是位高权重的郑国公,一剑封喉处处得罪州府衙门,无异于是在与郑国公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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