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尸体上?!”江氏一讶,“尸体上还有什么证据?衙门的仵作已经验过了,验状还送来了侯府,仵作说死者的确是被打死。”
秦莞蹙眉,“仵作已经确定了死因?”
江氏颔首,“是呀,已经确定了,说肋骨被打断了,肋骨断了,五脏便会被刺破,说死者定然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死的。”
秦莞眼底微光几动,“衙门的仵作剖尸了?”
江氏眼眶一颤,几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剖尸?”
秦莞颔首,“是,刚才我看死者被抬进来的时候身体形态完好,不像是被剖尸之后的样子,衙门的仵作应当还未剖尸吧?”
江氏眼底生出惊惧,“剖……剖尸?为何要剖尸?”
江氏是贵族妇人,寻常死个人都觉害怕,更别说将人剖开来,她对上秦莞一片正色的面容,一时有些惊住,连她都觉得怕,秦莞怎能如此波澜不惊的问起?
“肋骨骨折,医者或是有经验的仵作可摸出来,然而具体有无刺破五脏,靠摸却是不成的,要确定死者真正的死因,唯有剖尸勘验。”
江氏睁大了眸子,“剖尸……这……府衙的仵作并未剖尸……”
微微一顿,江氏又道,“莞儿,你怎会知道这些?”
秦莞镇定自若的道,“医者治百疾,自然也比寻常人知道一个人是因何而死,一个人受伤很多,但是唯一致死或者最终致死的伤却只有一两处,只有医者和有经验的仵作才能分辨的出,寻常人是看不出的。”
大周的仵作皆是男子,且皆是充入贱籍的行人,若秦莞这等贵族小姐,是绝无可能接触到的,幸而秦莞擅长医术,医者洞察人之死因,是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医者和仵作到底不同,秦莞无法贸然提出自己验尸。
江氏恍然,“原来如此,你的意思,要让府衙的仵作剖尸?”
秦莞点点头,“是,只有剖尸才能确定死者到底是因何而死。”
江氏微微颔首,眼底也有了几分思量,她虽是内宅妇人,却并非毫无主见见识之人,细想之下,便觉秦莞言之有理,于是又叫过绿云吩咐几句。
片刻,绿云进了偏厅,江氏则带着秦莞几人去了后暖阁。
等了几瞬,岳琼大步而入,“夫人,怎要请仵作过来?”
江氏看一眼秦莞,将适才秦莞所言悉数告知岳琼,岳琼听着目光越来越亮,看秦莞的眼神亦越发惊艳欣赏,很快,岳琼做了决定,“我立刻派人去请府衙仵作来!”
秦莞心中一定,对安阳侯一家人亦是带了赞赏之意,知恩图报先不说,岳琼心性忠正豪烈,江氏亦温婉贤淑,岳凝和世子岳稼二人虽无深交,可近瞧着都不似品行不端之人,如此一家人,也值得她帮他们探查真相。
派去寻仵作的人已经出发,岳琼又叫来了岳稼,“你二弟此刻都未归,派出去的人也没个信,你再增派些人手去找,找不回来,便让霍知府把他当做逃犯论处!”
岳稼刚走,杨席从外入内道,“侯爷,魏公子在外求见,问是否要他帮忙?”
魏公子?秦莞眉头微扬。
江氏距离她最近,便解释道,“是宋家小姐的表兄,昨夜出事之后宋家送亲的人都暂时留在了锦州,眼下住在侯府东苑的,一是为了查案,二也是侯府略尽抚慰之心。”
秦莞顿时想了起来,是那个走在送嫁队伍最前的少年!
原来是宋家小姐的表兄……
岳琼略有两分意外,忙道,“快请——”
魏言之从外入内时面上疲累之色还未消,他一路送嫁远途而来,本就累极,再加上宋柔之死,他整个人算是强撑着精神,虽是梳洗换了新袍,可人看着还是颓丧的紧。
“拜见侯爷,夫人,拜见世子殿下,听闻侯府二少爷出府不知所踪,可需要言之帮忙一起寻找?”魏言之拱手行礼,举手投足间倒还算挺拔知礼。
岳琼摆手,“贤侄今日还需好好休憩,哪里需要你帮忙。”
魏言之叹了口气,“心神难安,休息不得,还不如帮府上做点什么。”
众人都知他的心病,燕迟便上前一步一把揽住其肩头,魏言之本就身形挺拔高大,可二人站一起他竟比燕迟要矮了半分,燕迟语声郎朗道,“魏兄节哀,若觉憋闷可去锦州城中走走,实在不成,侯府中有演武场,可去操练一番。”
魏言之在京中巡防营任职,也算武将,燕迟此言倒是十分合衬。
魏言之忙颔首,“是,言之在府中闲走时看到了演武场,也正有此想。”
岳琼叹了口气,“这两日府中事多,多有怠慢之处还请贤侄体谅,太长公主身体不佳,清儿又……等此事了了,让稼儿陪你散散心。”
魏言之当即摆手,“不不不,言之不过心结难解,是小事,侯爷不必管言之,言之只求小柔之死早点有个结果,如此言之也才对舅舅有个交代了。”
魏言之的到来让屋子里气氛更为沉重,岳琼正想再开解其两句,岳稼却一脸惊喜的跑了进来,“父亲母亲,知府大人来了,二弟随知府大人一起回来了!”
岳琼一愕,江氏也面露意外,二人相继而出,刚出门,便见影壁之后霍怀信带着两个府衙差役并着岳清大步而来。
“清儿——”一见岳清,江氏便忍不住一唤。
岳清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迎到了江氏身边来抿唇未语,江氏看看霍怀信又看看岳清,“清儿,你怎么和知府大人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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