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彻先捡起来看,燕淮便道,“犯案之人得了怪病,这案子更是有些内情,虽然凶手的确杀了人,不过如何量刑却不能简单按照惯例,你们都说说。”
燕彻看的极快,然后给了燕麒,燕麒看完手中册子,发觉孟府的案子果然如秦莞所言的那般复杂,他看了燕彻一眼,立刻有所察觉,心想着,这案子一定又是侯府帮了忙,所以连秦莞都知道了些许内情,每次都让不想干人帮忙不说,还把案子的内情透露了出去,他正不知燕彻这个太子是怎么当得!
燕淮的目光落在他头顶,他无法,只得先将这念头压下,待将册子上所言看完,方才抬起头来,燕淮见他二人都看完了,便道,“你们二人怎么看?”说着,先点了燕彻的名字,“太子先说说看——”
任何时候,太子都排在自己前面,燕麒心中冷笑一下,面上却是不显,他虽是脾气暴躁,可在燕淮的面前,却是十分克制自持。
“启禀父皇”
燕彻一开口便是严正之声,很有几分太子的端方肃然模样,燕麒闻言,又冷笑一下。
“儿臣以为,此案的确和普通的命案不同,第一,孟家父子二人本就有罪过在身,孟家少爷杀人并非为了私心,而是为了自己的妻子,作为一个男人,为臣要为百姓谋福祉,为父为夫则要保护自己的妻儿,他的初心并非是向恶的,除此之外,他还得了这个怪病,儿臣看册子上所言,此等病病发之时,他自己本身毫无所觉,事发之后,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如此,非出自他本心之恶,自然非寻常之恶。”
顿了顿,燕彻道,“所以儿臣觉得,此案比其他凶案来说,需得适量减轻刑罚。”
燕淮听着,又看燕麒,“成王怎么看呢?”
燕麒下颌微扬,“父皇,儿臣以为,此案虽然有内情,可在量刑上,却是不好减轻刑罚,第一,这孟家的少爷并未主动坦白罪行,若非刑部和临安府衙门设局,他必定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第二,试问有多少案子没有内情呢?毫无缘由便害命的到底是极少数,若本案开了减刑的先河,往后再生这样的案子,又该如何论处?还有,死者父子二人虽然罪大恶极,却有大周的刑罚会处罚,可孟家少爷却选择了私刑,若没有将孟家少爷严惩,那是否是在和百姓们说,大周提倡私刑解决纷争呢?”
“综上所言,儿臣以为,此案不该减刑。”
燕麒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听起来也很有道理,燕淮闻言并未立刻出声,只是淡声道,“你二人意见竟是不同”
燕彻拱手抱拳,“父皇,大周以仁德治天下,成王虽然说的不错,可此案之中的死者二人皆是罪孽不小,而那孟家少爷也是被逼无奈之法,若毫无减刑的余地,只会让人觉大周吏法过于严苛!只怕会寒了百姓们的心,是非黑白又是如何?”
燕麒也抱拳肃目道,“父皇,法理大于人情,大周的吏法若不严明公正,又如何保证所有老百姓的福祉?吏法并非保护弱小,吏法保护的应该是所有大周子民。”
燕彻和燕麒争锋相对,燕淮面不改色的听着,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你二人各执一词,却都有道理,都不算错。”
燕麒闻言还想再说,燕淮却挥了挥手,“行了,这件事朕和郑爱卿会决定,你们下去吧。”
燕彻抬手便想提出告辞,可燕麒却又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告。”
燕淮皱眉,“还有何事?”
燕麒便道,“父皇,这件案子乃是刑部和临安府衙主审,大理寺同审,按理说,这件案子的内情在结案之前,应该只有刑部和临安府衙以及大理寺的人知道,可儿臣却在早间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此案的内情,所以儿臣想问问太子和郑大人,这些案情,是如何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的?”
燕彻挑眉,郑白石也是一惊,他忙道,“皇上,此奏折在给您过目之前,从未有其他人看过”
燕麒冷笑一下,“给父皇的奏折自然无人敢看,就怕如今临安府衙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私堂,想让哪些人进就让哪些人进,这次查的是孟府的案子,若将来查到了别的事关重大的案子,是不是会走漏消息弄得满城风雨就不得而知了。”
郑白石不知所以,忙问,“成王殿下,敢问您说的别人是谁?”
燕麒哼一声,“是一个闺阁女子,内宅之中的小丫头都知道这件案子的内情了,足见你们的功夫做的太差,又或者,是有人给了她们妄为的权力?”
燕麒这一通含沙射影让燕彻有些恼怒,郑白石更是不知所以,燕淮一皱眉,“你就直说,你是听谁说的这案子内情?!”
虽然立了燕彻为太子,可燕淮心中却不想现在就给燕彻绝对的权力,不仅如此,在他大限将至之前,他都有机会换掉江山继承之人,眼下,他不过是更想历练燕彻罢了,所以,今日他还叫了燕麒过来,他知道燕麒没有死心,如此,燕彻便会有危机感,而这份危机感,是能让他变得更强,还是让他沉不住气乱了阵脚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听燕麒这般一说,燕淮便想到了结党营私之恶,太子虽然是太子,却不得越俎代庖生出取代君王之意,这也是他不给燕彻极大权力的原因,他不知燕麒说的是谁,可他知道,这样的细节之事燕麒既然敢拿来说,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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