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没有瞒着秦莞的意思,看到哪里说到哪里,丝毫不避讳,接下来的画,便又是几个小辈或是几位夫人的画了,几个小辈倒没什么,三位夫人的画却也有几分端倪,阖家图里还不显什么,到了这里,便见三夫人和四夫人站的较近,和二夫人却是离得有些远,二夫人独自一人站在一旁,剖有几分形单影只之感。
孟瑶见状便道,“二婶也是个苦命的人。”
秦莞迟疑一瞬道,“你和我说过,二夫人是二老爷的续弦,为何二夫人这么多年来无所出呢?”
孟瑶闻言神色颇有几分迟疑,“其实……其实二婶刚嫁进来的第二年有过身孕,可是后来小产了,自那之后,便一直怀不上,后来有大夫说她没法子怀孩子了,自那之后二婶就越来越避世了,其实此前她和三嫂很聊得来,和四房因为四叔和二叔的关系,的确不亲近,三嫂是极好的,三叔没了,她虽然也有些避世,可谁对她好她便会加倍对别人好,子宸没病发之时就喜欢去三房玩,这半年来子宸的病情加重,便很少出门了。”
秦莞听着,看着画卷之中三夫人枯槁的面容心中一叹,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又是没了夫君,可想而知心中会有多凄苦。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是苦命之人。”
孟瑶点头,一边叹气一边又将剩下几幅图打开,除了几幅游园图之外,最后还有一张阖家大图,孟府的所有人都在列,前面一排诸位长辈坐着,后面则是小辈站着,算是一副十分正式规矩的阖家图了,孟瑶一眼扫过,见无错漏便将画卷卷了起来,又让嬷嬷出去回话,而后又请秦莞坐下吃茶。
“府中出了这样的事,一下去了两个人,这些话便算是绝作,往后再不会有了。”孟瑶早先因为孟巍的死哭过,这会儿一说起来,仍然有些伤怀,“我这个大哥,年少时候便十分有顽性,我们几个小的都被他欺负过,等到他大了,虽然还是不成样子,可待我们小的倒也还好了,后来跟着二叔做生意,其实比他此前已经长进许多,年前二叔和我父亲托了人给大哥相看婚事,预备着今年就成婚了,可谁知道……”
“你相信他是自杀的吗?”秦莞便问。
孟瑶苦笑一瞬,摇头,“哪里会信,大哥这个人,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被处罚过,当年四哥骑马摔下来的事便有他的责任,当时四哥的手落下了残疾,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子写字吃饭,因为这个我父亲气坏了,先是用家法将他打了一顿,然后将他关到了祠堂里两天两夜没给饭吃,就这,大哥也只是嫉恨了我父亲一阵子,也没伤心欲绝之下想着自杀。”
秦莞听着便肯定了自己最开始的猜想,这世上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想到自杀,有些人是任何时候都抱有希望,有些人则在走投无路之地宁愿作恶让别人痛苦也不会自己走上死亡这条路,秦莞不好说孟巍是哪一种,可他相信孟巍心底满是不甘,他还没找到那个钥匙,怎么会死?
思及此,秦莞又道,“如此说来,他像是被谋害的……”
“被害的,这府里又有谁会想着害他呢。”孟瑶眼眶微红,神色无奈起来,显然孟府所有人在她心目中都不是会做大恶之人。
“这件事官府已经再查了,你便不要多想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身子弱,更不可太过悲痛,小少爷还要你看顾呢。”
秦莞安慰一句,孟瑶摸了一把湿润的眼角点点头,“你放心,我知道的。”
说着话,秦莞便又看向孟瑶放在榻几角落的两本书册,话题一转,说起了孟瑶爱的诗书上,说起此道,孟瑶悲痛之情略减,而秦莞虽然不像京城的贵女们那般擅长诗书之道,可她喜好百~万\小!说,所知甚多,二人又说了两盏茶的时间,自然是相谈甚欢,眼见的外面天色不早,秦莞便起身告辞,孟瑶有些不舍的送她出门。
“我因为这个病,寻常极少和别家的小姐走动,已经好久没像今日这样和人谈天说地了,九姑娘,今日真是太多谢你了。”
秦莞笑,“你我既然是朋友,便无须道谢,你们姐弟二人的药都先吃着,三日之后再看便可。”
孟瑶忙道,“那三日之后,我带着子宸去侯府找你吧,免得你多走一趟。”
三日之后便是初十,秦莞想了想点头,“那也好,还是下午辰时左右吧。”
二人约好了时间,孟瑶面上笑意松快,执意要将秦莞送到府门处,“你来的时候是和睿亲王世子殿下一起来的,眼下怎么回去?”
秦莞便道,“殿下想来还在府中,我得去寻他一趟。”
孟瑶忙道,“那好,我带你过去,想来在二房那边。”说着孟瑶又道,“你和睿亲王世子殿下很是相熟吗?”
秦莞发觉孟瑶话中有深意似的,便道,“早前在锦州便认得了,倒也不是十分相熟,怎么了?”
孟瑶便靠近秦莞一步,“你可知睿亲王世子殿下的名号?”
秦莞只做不解,“什么名号?”
孟瑶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魔王的名号——不仅如此,还有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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