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笑着看了秦霜一瞬,“你这般无忧无虑倒也极好。”
茯苓和白樱对视一眼,只觉这“无忧无虑”换成“没心没肺”更好一些。
秦霜摇了摇头,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秦莞的胳膊,秦莞一愕,“做什么?”
秦霜唇角微弯道,“那个那个……这案子既然已经明白了,那咱们不日就要回京城了,你以前在京城长大的,对京城一定比我熟悉的对吧……”
秦莞在榻上坐下,秦霜便挨着她一起坐了下来,“到了京城以后,你可要照拂着我啊。”
秦莞正要给自己倒茶,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到了京城就是大伯父的家了,怎需要我照拂与你?”
秦霜叹了口气,“可是我都没见过大伯父……”
秦莞想了一下,她也没有见过忠勇候秦述,不知这位忠勇候是哪般人物?
秦莞想到秦琰,神色有些凝重起来。
能将秦琰年纪轻轻教成这般,自然是不简单的。
秦莞便呼出口气拍了拍秦霜的手,“互相照拂吧。”
……
……
这是秦莞入清晖园以来睡的最好的一夜,心底最大的胆子放下,第二日一早秦莞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秦莞定了定神,隐隐能听到外面茯苓和白樱的说话声。
“百草园那件事大老爷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看她还拽个什么劲儿。”
“虽说她是三房嫡出,可她给秦氏抹了黑的。”
“早先看着她温温柔柔的,虽然有些高傲,可到底不是个混人儿,谁知道后面这样了呢?”
“我和小姐同岁,说实话,都记不太清侯府是什么样子了,不过京城好歹是京城,侯府的下人也是有礼有度的,不会胡来,不像锦州……算了,马上就要去京城了,锦州不提也罢,老爷夫人走的早,小姐好歹也是大老爷看着长大的,应该会对小姐好的吧?”
茯苓絮絮叨叨的说着,白樱只偶尔搭个话,秦莞听着却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想着回京城,可并非一回京城就能摸到父亲的案子的,且她现在是秦莞不是沈莞,如何保证在养了她几年的秦述夫妇面前不露馅也是极其棘手的,只有在忠勇候府站稳了脚跟,方才能一点一点的打探父亲的案子。
这么一想,秦莞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从前父亲辗转外任,官场之上认识的人不少,可父亲心性刚正不阿,真正能成为至交好友的却是寥寥,后来到了京城,因大理寺卿位置极重,她更是极少见父亲在家中待客,官场之上的交情深浅父亲也从未对她提起,想到藏龙卧虎满是荣华富贵的京城,秦莞竟然一时想不到可以找谁帮忙一二,而即便有人选,她如今的身份又如何能开口呢?
而秦莞为数不多见过的父亲的几个同僚,除了几个西北刑狱衙门入刑部的故交,便只有几个大理寺衙门的官员了,其中就有此番揭发父亲包庇晋王的大理寺副使司李牧云,这位现任的大理寺卿秦莞印象之中是个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而此番,他本来是来了裕亲王寿宴的,可寿宴当日突然生出了清璃之死的变故,人多混乱之时她并未发现李牧云的身影。
眼下她距离回京城之日已经不远,李牧云来没来都已不重要了。
秦莞锦被之下的粉拳紧紧攥着,李牧云比父亲年轻了几岁,曾经是父亲十分赏识之人,他的位置在父亲之下,可谓是父亲的臂膀,他为何会那般揭发父亲?
她从不怀疑父亲的清正,那李牧云是何用心?
是受人指使,还是为了父亲的大理寺卿之位?
秦莞仔仔细细的回想着那几日的细节,便更为清楚的想起了事发前几日沈毅的凝重神色,她们一家是被雷霆绞杀的,这样的行事做派,似乎沈毅罪大恶极一般,这绝非李牧云一人可以办到的,秦莞唇角紧抿着,脑海之中李牧云儒雅的脸变得冷漠起来。
咬了咬牙,秦莞缓缓的眯了眸子。
父亲的案子已经落下了帷幕,是天子盖棺定论的案子,在秦莞看的古今刑狱之文中,还未见到过有谁可以对天子定论的疑案提出质疑的,秦莞双眸明明大睁着的,外面的天光也已经大亮,可她却觉得眼前的床帐之中尽是昏光,不仅如此,在这屋子里,在豫州通往京城的道上,在那荣华滔天权力争锋的京城之中,也是一片昏暗的阴霾笼罩着。
而她更是知道,这层阴霾,距离京城越近,就越是黑暗沉重。
秦莞猛地闭上眸子,深深的吸了口气,难,她早就知道很难,旁人看来甚至是不可能之事,然而从死到生是可能之事吗?偏偏她就真的从死到生了……
再度睁开眸子,秦莞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披衣而起,挽发之后走了出去。
“小姐起身啦,小姐今日睡得久,可算养足神了。”
茯苓欢快的说着,忙上前来服侍秦莞梳洗,刚梳洗完毕,周怀来请。
到了秦琰的院子,便见秦湘和秦霜都在了,多日不怎么露面的秦湘仍然是一副病弱楚楚之态,只是下颌仍然高高扬着,颇有几分矜贵自傲之势。
见秦莞来了,秦琰唇角微弯,“快来用早饭吧,下午叫人出去采买些路上用的吃食,明日一早咱们就可离开豫州了……”
说着秦琰语气一松,“这些都是叫周管家出去买回来的,你们尝尝。”
桌案之上的早饭焕然一新,看着都叫人食欲大动,秦莞落座,虽然想到了他们会尽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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