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的眉头越拧越紧,只觉得燕离已经彻底跑偏!
“七哥猜九姑娘会验出什么来?”燕离兴致勃勃的一问。
燕迟冷声道,“还不知,等验出来才知。”
“那七哥以为,清筠到底是被害的还是自杀的?”
燕离又问了一句,燕迟下颌微扬,“等验出来就知道了。”
燕离侧眸看着燕迟,“七哥就这般相信九姑娘?”
燕迟没说话,片刻之后才道,“我在锦州办的两个案子皆是她相助——”
燕离怔了怔,心中对秦莞仿佛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良久,他才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的确和其他闺阁女子大为不同……”
他这语气之中欣赏之意十足,燕迟转眸,凉凉看了他一眼。
燕离只觉后颈处“嗖嗖”的冷,缩了缩脖子道,“我可也是惜才之人呢。”
燕迟面色趋冷不愿与他多言,就在这时,院子里浓郁的血腥味之中隐隐的掺杂了一种叫人作呕的酸臭味,燕离鼻息一动,下一瞬,整个人如同被贴了定身符似的屏住呼吸僵立在地,“这……这是什么招数……”
话音未落,已一把捂住口鼻,兔子一般朝院子门口疾奔而去。
燕离自小在京城躬亲王府长大,看似混世不羁了一些,却是金贵的很,哪里闻过这个味儿,他站在院子门口,扶住院门大口大口的喘气,“怎么比茅厕的味道还要臭!哪里来的味道!咳咳咳——”
秦莞不是在验尸吗?怎么出现了这样的味儿?!
燕离心中不明,却是不愿再进那院子一步,只站在外面看着,遥遥的看过去,屏风之后秦莞的身影蹲成一团,只有双手细细微微的动着,而他已经看到秦莞保持这样的姿势快两刻钟,莫说秦莞的体力能不能撑住,光是这份定力,便是男儿也少有。
燕离眯了眯眸子,唇角的笑意滑到了眼底去,他一抬眸,便见自家七哥站在原地动也没动,燕离正在犹豫是否走进去,屏风却在这时忽然被打了开。
屏风打开,却是汪怀宇走了出来。
汪怀宇是西北人,身材高大威猛,再加上做了多年朝官,很有几分气势,除了在燕迟和燕离面前十分恭敬之外,便是当着秦琰,也是一股子虎背熊腰的迫人之势。
进去之前的汪怀宇神采奕奕英气勃发,现在出来的汪怀宇却是面色发白冷汗淋漓,走路的脚步,甚至还有两分虚浮,他走了出来,转身将屏风一推,也不知道是不是手软,屏风竟然没有完全合上,由着那道缝儿,站在外面的人清楚的看到秦莞正在给血渍糊糊的清筠穿衣服,她玉色的长裙之上沾染了几点血沫,双手之上也是一片血色,相比之下,她沉凝的面色就显得格外的冷静,甚至冷静到了有些让秦琰心中发寒。
“知府大人,如何?!”庞辅良第一个走了上来。
汪怀宇缓慢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语声低沉的道,“今日……今日你们用饭之时,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庞辅良一愣,“吃……就是一些家常小菜,因只有三人,也算老友相聚,便没有准备什么,都是府中厨房自己做的,喝的话,就喝了一点儿豫州杏花春。”
杏花春是豫州极其有名的酒,甘醇馥郁,不辣喉咙,后劲儿却不小。
汪怀宇眼神古怪的盯了庞辅良一阵,“等九姑娘出来再说。”
庞辅良被汪怀宇的眼神看的有些背脊发凉,那眼神分明是在怀疑他……
正想着,屏风又被推了开,却是秦莞端着一只碗走了出来,那支碗乃是适才点燃了祛晦香的碗,此刻,那碗里却有半碗不辩形容的黑褐色之物。
秦莞额上也有一层薄汗,可是和汪怀宇想必,她就要镇定的多了,她手上的护手套之上全是血污,看着便有些骇人,而她裙裾之上的血色更像是雪地之中的红梅一点,妖艳又有几分诡异,庞辅良看着秦莞,再看了看一旁还有些气虚惊悸的汪怀宇,只觉秦莞神情平静的不似凡俗之人,他颤声问道,“九姑娘,这是什么……”
秦莞向前走了几步,后面站在台阶上的燕迟也走了下来。
“这是从死者胃里取出来的……”
这话一说,站在院门口正要走进来的燕离脚步当即一顿。
院子里除了燕迟之外,剩下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
秦莞继续道,“刚才剖验尸体发现,死者咽喉之内有出血之状,舌根后顶压住了气管,这才导致了窒息缢死,由此更可见死者的死因是对的。”
秦莞说完,一旁站着的秦霜只觉脖颈上一凉,秦莞这么说的意思莫非是她将清筠的脖子切开了?光这么一想,秦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边厢秦莞继续道,“不过这只是更为确定了死因,要知道死者是自缢还是谋杀,却是靠的这一碗东西,死者午时之前吃的东西,现在还未完全消化完毕,这一碗东西里面还有酒味。”说着,秦莞将碗往前伸了伸,酸臭味一盛,可同时,的确有一股子酒味散了开来。
庞辅良下意识退了退,“因早上用饭之时喝了酒的,这有何奇怪?”
秦莞摇头,“奇怪的不是酒味,而是和酒味搅在一起的洋金花毒。”
话音落定,所有人都一愣,洋金花毒?那是什么?
“洋金花,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曼陀罗。”
秦莞又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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