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满脸是泪的被男人挟持着,她粉色的裙裳凌乱褶皱,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因是如此,此刻尤其显得狼狈又凄惨,秦琰的瞳孔微微一缩,宋利则是眼底大亮,他肥肉盘桓的脸上生出一抹得意的笑意,继而指着男人道,“让我们好找,原来躲在了这里。”
说着宋利上前一步,正要再说,秦琰却越过他走到了最前面。
“你挟持的人不是此处住着的人,你怎么才能放了她?”
秦琰语声冷漠而矜贵,已将侯府世子的气势全部拿了出来,宋利见状哪里还敢多言,只得暂时缩在了后面,男人着一身灰布棉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挽在头顶,面目在昏暗的光线之中几乎看不清楚,可他比在秦湘手中的刀,却是锋利的闪着森森寒光。
“让这府里的神医死在我面前”
男人开了口,冷漠的语声和小松子以及大成惨烈的死状十分相配。
秦琰眯眸,自然想到了白日里孙皓月说过的话,“你的仇人是孙神医,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和你女儿的年纪一般大,你觉得你女儿死的冤枉,我妹妹也是如此。”
“让他过来,让他来这里。”
男人后退一步,身子抵在了墙上,刀也更为紧的卡在了秦湘的脖颈之上,秦湘被带的也往后一退,可因为退之不及,脖颈一下子撞在了刀刃之上,只一瞬间,血便流了出来,秦湘眼泪如玉珠滚落,却紧紧抿着唇满是祈求的看着秦琰。
秦湘知道,如今只有秦琰能救她。
“好,我这就让他们去传话。”
秦琰说完,转头警告的看了一眼宋利,宋利也看到了秦湘受伤,他一时不敢大意,忙也往后退了一步,秦琰从内室离开,门口秦莞几人已经看到了凶手的样子。
她随着秦琰后退了一步,表情分外的沉重,“是我们救回来的那个人!”
秦莞说话之时呼吸有几分不稳,她白日里没有想到,这几日也几乎忘记了那个人,可当她站在门口借着宋利手中幽灯的昏光看过去的时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她依稀记得,那人面目黝黑,看起来便是一个做了多年苦活的庄稼汉,他几乎快要被冻僵了,被他们救回来之后分明醒了却也不说话,后来便失踪了。
他太过寻常,太过普通,普通的只能被当做一个因为害怕受到惩处才匆忙逃走的偷药贼,西边的院门被打开了,谁也没想到他不仅没有逃走,还留下杀了人。
秦莞唇角紧紧抿着,隐隐觉得事到如今似乎有她的责任,她早该想到的!那一块黑色的棉布丝儿,当日被救之时,他身上穿着的不就是那黑色的棉袄?!
第一次杀人之时他还没有换上宅子下人的衣裳,因死了人,宅子中的人都开始戒备,所以他才生出了换衣服的念头,甚至,在前夜她和他碰见的时候她也一时没能认得出来,秦莞不信这是巧合,这个表面憨厚到样貌都模糊的庄稼汉其实有着玲珑之心,也或者,当一个人想作恶,特别是有预谋的作恶,他便会下意识变得奸诈。
“是啊!是他——”孙慕卿比秦莞的反应更慢,可他照顾了那人大半日,还是想了起来,这念头一出,他不由蹬蹬后退两步,那一日是他要带秦莞她们去看药园的,后来也是他将他治好的,也是他看管不力
“怎么会是他?他分明是来偷药的!且,且他差点被冻死了!”孙慕卿摇着头,“他是本来就想着杀人,还是只是因为误打误撞进了宅子才杀人?”
秦琰已吩咐了周怀去找董叔,闻言转过身来道,“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恶人存了恶念无论何时都是恶人,没有这个机缘也还会有别的机缘,眼下要将五妹妹救下来。”
秦琰神色冷峻起来,秦莞也满眸凝重,无论如何,谁都不想看到宅子里有人再出事,更何况还是秦湘,秦莞移步,走到了内室门口去,秦琰也回到了内室之中。
“已经吩咐下去了,他马上就会过来。”说着,秦琰眉头微微一皱,“你在宅子之中躲了这么多日,便是为了去找孙神医报仇?”
秦琰以一种局外人的口气问话,也不显得和孙皓月多么亲近,男人听了目光朝秦琰看过来,片刻之后才漠然的道,“他不是神医,他是在害人。”
秦琰自然不信这话的,他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昏光掩映之下,他甚至看不清男人的眉眼,只依稀记得那一日救他回来时候他的长相十分普通,而他此刻明明在看着他,可他的视线却毫无迫人之力,秦琰感受不到愤怒和痛恨,就好似他那双眸子只是两个黑幽幽的窟窿一般,然而便是这样一个人,那般残忍的杀了小松子和大成。
“孙神医救了很多人。”秦琰语气也漠漠的,若是寻常痛恨孙皓月的凶手,听到这话只怕会被激怒,可男人闻言却没什么反应。
秦琰一时分不出他到底是心智强大还是他眼下已如一具行尸走肉。
秦莞和孙慕卿站在后面看着,心中皆是微微一紧,旁人或许忘记了,可她二人没有忘记,那一日此人醒来之后的眼神几乎和现在并无差别,当时他们只觉他毫无生气精神还未恢复过来,如今秦莞却是明白了过来,并非是男人还未恢复精神,根本是他本来就是如此。
“我女儿,生下来便无法行走,人人皆言她是怪物,可她却是我和她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些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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