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决裂戏,但其实是单人戏,只看重乐烟儿一个人的表演。
因为这场戏中苏木是在狱中,需要非常憔悴,乐烟儿一整天都没有喝水,就是为了营造一个脱水的状态。
谷元明一声“”,表演正式开始了。
苏木坐在潮湿阴冷的宫狱中,头靠着墙,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面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轻声唤道:“苏木,苏木。”
苏木抬眼望去,却是叶心绾的四个大宫女之一的茯苓。
她悚然一惊,连忙奔到狱门前,隔着栅栏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敢来,还担心主子近来的事不够多吗?快回去!别给人看到了!”
她身陷囹圄,原本就是为了救叶心绾,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她却还是在担心叶心绾的安危。
茯苓眼睛微红,道:“你别急,是主子让我来的,狱里都打点好了,我可以留一刻钟,等在他们换班之前出去就行了。”
“主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吩咐?”苏木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还可以微为叶心绾做什么。
茯苓摇头,“不是为主子,是为你自己!”
苏木不解:“我自己?”
“荣亲王派了人来,说他明日便去求皇上下旨赐婚,只要你今晚抵死不认,熬过贵妃娘娘的审问,明日便可脱险!”
苏木听到茯苓的话,先是一怔,泪水上涌,然后她缓慢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必了。”
“什么不必了?”
“你让荣亲王不必费心救我了,这次贵妃有备而来,人证物证具在,势要回我安庆宫,如果我明日能侥幸脱险,你们又怎么办?巫蛊这样的大事,不查出元凶来必然不会罢休……”
茯苓听出苏木话语中的决绝,忍不住惊道:“你不会是想认了吧?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主子现在怀着身孕,贵妃这般生事,若动了胎气怎么办?不如牺牲我一个,权当安庆宫内养了个白眼狼,把罪名认了,平息了这件事,也为主子争取一点时间,留得产后再做计较。”
苏木因为安庆宫里的巫蛊案而入狱,若她不认,必然要继续追查下去,若任由她们闹下去,叶心绾怎么能安心养胎?
苏木进宫狱两天,早已经想好了,她贱命一条死不足以,拿去报了叶心绾的救命之恩便是。
茯苓听出苏木的语气里已存了死志,急道:“苏木,你不要冲动,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会死人的!”
苏木淡然一笑:“那又如何。”
茯苓急得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苏木真的认了,那她们做再多的事情也会变成无用功。
“苏木,你不要冲动,你好歹想一想荣亲王,他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真的要弃他于不顾吗?”
荣亲王……
苏木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动摇。
她想过的,一屋,一田,一双人,和他和和美美地去过日子,再也不管内宫里这些纷争,只做两个太平闲人,安然到老。
可是不行啊。
小姐于她有救命之恩,叶府于她有十年养育之恩,她不能只顾着自己,任小姐去死。
如果她此生注定要负一个人的话……
苏木取下腰上的玉佩,递给茯苓。
然后弯下腰,拾起一个石片,狠狠地割下了一长缕头发,放在玉佩上。
茯苓愕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苏木,你这是?”
苏木一字一字说得艰难缓慢,却又异常坚定,“帮我将这些交给王爷,他就会明白了。”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可惜如今,蒲苇将断,磐石仅存,所有的情义都等到来生再报吧。
“苏木!你别傻了,你连到手的幸福都不要了吗……”
茯苓还要说什么,被廷卫的喝声打断。
“里面的,时间到了!”
茯苓没有时间再劝下去,看到苏木一脸坚决,终究还是跺跺脚走了。
宫狱里又恢复了安静。
苏木靠着墙坐了下来,仰起头,刚才一直强忍的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既然今生有缘无分,那你的恩义,就只有来世结草衔环来报了。
“卡----”
谷元明喊了一声,助理边去帮关在牢里的乐烟儿出来,谷元明头一扭,问旁边一同在看监视器的江楚殊道:“楚殊,你觉得这条怎么样?”
江楚殊静静地“嗯”了一声,没说别的话。
谷元明心一悬:“你觉得不行?”
江楚殊眼睛斜过来了:“不行?哪不行?你觉得台词不行还是表演不行?刚才这条你能挑得出问题吗?就说不行?”
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谷元明连一句话都不敢还嘴,朗声道:“这条过!过了!”
哎,还不是看他坐在旁边,想多问一句以示尊重吗,这位少爷真是难伺候。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霍薇薇,端着一杯冰糖雪梨,笑眯眯地凑到江楚殊面前。
“楚殊哥哥,一会你该上场了,喝杯雪梨润润嗓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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