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凡有一丁点儿可能性,他也愿意去试试。
周宴点头嗯了一声,“他当初是带着钟岭一起逃出去的,估计是受了比较重的伤,好几个月之后才醒过来,钟岭却不知所踪。”
“会不会是……”路战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心里十分没底。
周宴:“不会,她如果死了,我不管是在警网还是无影那里多少都会有所发现。”他沉吟半晌,又道,“路战……钟岭对于无影来说,远比你我想象的要重。”
所以如果她真的死了,一定会动静,而一直这样静悄悄的,才更容易引起怀疑。
唯一的解释是,她没死,被藏了起来。
路战闻言,因为紧张过度紧紧攥着的拳微微松了松,目光中的颓势被新的光芒替代。
他不怕最终成空,怕的是失去那一丁点儿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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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战思忖良久,从丁钦下手显然是不太可能了,这狗东西软硬不吃。
一个人如果有怕的东西他还可以从某个地方着手,但他却是无所畏惧,一条命都摆在你面前随便你怎么发落了,还能怎么样?
想来想去都只能从那个替身身上下手,他晚上直接就到了赌场去堵。
也不着急,凌晨过去,在车里呆了几个小时,四点多看到她从里面出来。
路战也没说什么废话,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朝她招了招手,然后径自一人往车子那边走过去。
他立在车身前,嘴上咬了根烟,不多会儿身后的人就跟了过来。
她看着他的目光已经不再是今天之前的样子,隐约带了点恐惧,毕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昨天见识了他那么血腥暴力的一面后,很难平常心了。
路战嘬了口烟吐出去,打量她两秒钟,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常欢。”她的声音冷静。
路战哦了一声,“常欢?好名字。”
他的语气跟唠家常一样,完全没有昨天那种凌厉的杀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常欢很难相信,这跟昨天那个是同一人。
不对,他跟她周旋了那么久,同样是不动声色啊。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人……有点危险。
他明明一切都了然于心,怎么还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这么久。
“路总不是来跟我算旧账的吧?”她装了那么久的钟岭去骗他,怎么也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她吧?
路战叼着烟轻轻哼笑一声,不以为意:“多大点事儿,不至于。”
这话莫名的让常欢倒吸一口凉气,不至于,丁钦的一条半腿都让他亲手揍断了,还不至于?
要不是打不过他,她现在可能好好的跟他在这里说话?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着,但是他现在人不说死透了,也死了一半儿了,能不能就此结束?”
路战看着她,起先是面无表情,然后下一刻笑出声来:“就此结束?你可真逗,要不是我发现了你是替身,那现在死了一半儿的就是我了吧。”
哦允许他们在他这里胆大妄为,不许他还点儿颜色了是吧?
没有这个道理。
他路战向来是有一还十,丁钦惹了他那么多次,现在只变成个残废,算他命大!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丁钦?”常欢自知没有那个资格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动不着。
路战把烟头随手扔到了地上,抬脚碾过:“你想的太多了吧。”
常欢:“……”
他伸手抄进了风衣兜里,脸上原本的那点笑意都慢慢敛去,声如寒潭:“常欢,如果你能打听到钟岭的下落,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他顿了顿,继续道,“或者帮你获得自由。”
自由两字,对于无影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吸引。
周宴说,一旦进入组织,想脱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你逃的再远再久,但凡露出一点端倪,绝对会有人找上来。
让你遁无可遁。
自由是大部分无影的人毕生的追求,但却鲜少成功,一旦动了这种心思,非死即伤。
常欢是八九岁的时候被带进去的,从小也没见过什么外面的世界,小时候就是杀手训练,但她资质不好,能力一般。
最后能被留下来,完全是因为与钟岭有几分相似度的那张脸。
到钟岭和丁钦这种级别的杀手,都会有一个替身,以备不时之需。
而常欢就是一个替身。
她前面十几年也没有什么用处,甚至除了钟岭,没人搭理过她。
武力值太渣,注定成不了气候,她脑子也没那么好使,所以也真的没有什么成就。
唯一的成就就是这一次扮演钟岭,还失败了。
她也会自嘲,看吧,你果然连个替身都做不了。
扯的有点远,回到眼前,不管路战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也是在给常欢一条生路。
她的心思动了动,便很快压制了下去,连同眉头的那一点点雀跃也一并隐藏,再抬头就连神情都变得有些无奈。
“我不要自由,我只要呆在丁钦身边。”常欢的手垂在两侧,手指攥了攥,似乎用了所有的勇气,“而且钟岭她真的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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