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陆景行打电话给她,不用细想都知晓到底是谁将他气的火冒三丈,言辞激烈,阴沉寒冷,她耐着性子劝了好久才将人平复下来。
“阿幽、景行从小有主见,有底线,一般人不可能轻易让他改变什么,也鲜少有人能将他气的火冒三丈,估摸着你是独一个。”
“景行对你是真的上心了,打小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将他如何,昨晚估摸着是你气他了,直愣是打电话给我让我将你送大西北去,我哪儿同意啊!那地方,他那样的糙老爷们儿呆呆就行了,你过去,还不得被黄沙给埋了?”
沈清愕然,自然是没想到一番争吵竟然能让陆景行气的将要将她提溜过去。
还惊动了陆槿言,真真是该死的头疼,沈清此时心里七上八下难受的紧,偏生陆槿言在,
她还不能发作,只得忍着。
“把水喝了起来吃早餐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陆槿言自然也是知晓她需要时间消化,索性也就体贴大方又识相的给让了位置。
沈清想她昨晚定然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说了什么刺激陆景行的话了,不然他怎会气的火冒三丈让陆槿言将她送到大西北去?是想着隔的近好收拾她?
头疼欲裂。
“一会儿给景行打个电话,说两句好话,他那么宠你,不会真同你生气的,可别真让他给你带到大西北去了,那地方黄沙漫天飞,去不得。”
陆槿言走时还不忘提点她一两句,她缓缓点头,算是知晓,以往都是陆景行给她捋毛,
现在是风水轮流转,换她给陆景行捋毛了。
只是她是猫毛,陆景行呢?是什么毛?刺猬?老虎?财狼?管他呢!反正她今日这通电话少不了,如此想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头痛的厉害。
这厢,身处大西北的陆景行正在黄土高原上指挥军队演练,手机自然不带在身上,相反的接到电话的是徐涵,见是自家太太接起说了句,“先生正在军练。”
闻言,她微微松了口气,说了句知道了便收了电话。
清晨起来,徐涵便见自家先生阴寒着一张脸,比这大西北漫天的黄沙还吓人,晚上收队还好好的,怎一个晚上的时间,脸黑的跟地狱阎王似的?
刚刚还在暗自想着谁招惹这只睡豹了,这会儿自家太太电话过来,他算是知晓了。
能将向来克制有加的陆先生招惹的满脸阴沉的除了家里那位清冷的太太还有谁?
换做是其他人招惹陆先生,只怕这会儿早就见阎王去了。
婚前,陆先生少有笑颜,为人冷酷,人称行走阎王爷,极为高兴时也是轻扯嘴角,再无其他。
婚后,缕见笑脸,哪怕他们那位太太性子清冷,不喜言语,他也不厌其烦,偶尔用点小手段,逼得那位清冷女子怒目圆睁,即便如此,他依旧是轻轻笑着给这只炸毛的猫捋毛。
他对待敌人,惯用残忍手段。
对待队友,他客观冷静。
对待战争,他心狠手辣,不留情面,绝不仁慈。
对待政场暗流,他冷静睿智,心思缜密。
唯独对待自家太太,他用尽了所有手段,可即便如此,被讨好的那位总是对他冷眼相待,气的他时常火冒三丈,伸手砸东西。
活了二十八年,陆太太屡次破了他的戒。
“先生,太太电话,”徐涵也是识相,开了吉普车过去将手机递给他。
这会儿子能让这阴天转晴的方法估摸着也就只有自家太太了。
果真,此话一落,沉了一上午脸的人面色转晴了几分。
可仅仅是一通没接到的电话,疗伤效果不太大。
沈清正在洗漱台前拿着刷牙,整个人因为宿醉显得有些水肿,精气神也不佳,听闻卧室手机响起,拿着牙刷直接过去,见是陆景行电话,定了定神,伸手接起。
双方的静默始终没人打破,陆景行仅是拨通了电话,等着沈清言语,而恰好,她不知如何开口。
略微汗湿的掌心,伸手将牙刷放到一边,端起杯子漱了口。
才轻启薄唇开口,“我……昨晚喝多了。”
原以为陆景行会言语什么,可回应她的依旧是静默。
“如果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我道歉。”
听筒那边时不时传来刮风声,微微一声低叹,而后转身靠在洗漱台上,眸光落在浴室窗外,“我道歉。”
她再度重申。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见气,”沈清见他始终不言语,微微着急,话语中隐隐带着丝丝焦急。
这会儿子的功夫,一通电话才持续四五分钟,陆景行脚下烟头四五根,他抬手,恨吸了口咽,烟头的火光由暗渐明,最终化成烟灰落在地上,一口薄雾吐出来,他冷声道,“还记得昨晚说了什么?”
闻言,沈清心里一咯噔,抖了抖,撑在洗漱台上的手微微用力,明明大冬天,手掌贴在大理石上应该是寒冷的,可她丝毫不觉得,相反的还觉得甚是凉快。
“不记得了,”她撒谎,这也是唯一能快速解决的方法。
陆景行闻言,深邃眼眸微眯,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黄沙,似是要一眼见底,“不急,等你想起来了再说。”
说完,他作势要挂电话,耳边却想起一声急切的呼声。
“景行。”
不得不说,沈清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急呼,比她刚刚左思右想说出来的话语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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